程宝玉见妇人脸上神色不对,便知道自己可能问到了不该问的。
本想说不听了,省得勾起人家的伤心事,邹志香却开始自顾自说了起来。
“你别看我像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其实我才二十八岁,我及笄之后没多久,便嫁到了葡萄村。
我家相公是家里的独子,头上还有两个姐姐均已出嫁,婆婆待我也是极好。
我嫁过来的第二年才有了身孕,那时候我十七岁,十八岁的时候,便有了我现在的大儿子何定山。”
顿了顿,妇人说话有些哽咽,眼泪无声的从眼角滑落。
她却并未哭出声,毫不在意的擦了擦,继续说道,“我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孩子满月。
公公听说,大户人家的孩子都戴长命锁,寓意长命百岁,身体健康。”
“他不懂什么意思,只知道那是好东西,便与同村的一些叔伯们进了深山。
想要得奇遇,寻得一株野山参或者猎一些野物,以求给大孙子换来一把长命锁。
一行十五人满脸带笑,备好砍柴刀出发,回来的却只有五人,身上还都带着伤。”
“当时婆婆哭得几乎晕厥,强撑着询问出了什么事情,五位叔伯说他们在山上先遇到了狼群。
但数量不多,十五人都是身强体壮的汉子,拼尽全力以后,斩杀了不少狼,头狼见胜利无望。”
“便带着剩余的几只狼逃跑了,众人也都筋疲力竭,完全没想着自己身在山林深处。
在原地便开始休息,谈论如何分配地上狼尸的时候,血腥味引来了一只大虫。”
“让本就是受伤的十五人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剩下的五人,都是因为大虫在攻击别人的时候逃回来的。
村民们都知道,即便不跑也打不过,并无人责怪他们,可他们却觉得对不起死去的村民,搬离了葡萄村。
我婆婆也因为这件事一病不起,没多久便去了,也就是这样,村中都传果香山深处有大虫,还有狼,导致再也无人敢进深山。”
林全与林岩只听着这大概的经过都觉得心惊肉跳,更何况是身临其境的十五人。
当时肯定异常凶险,即便逃了出来也难以磨灭内心的阴影了吧。
程宝玉听了邹志香的诉说,眸光闪了闪,到处都是疑点,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按理说这些人绝对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明知道在深山还在带血的地方休息。
再者,搬离村子,说得容易,拖家带口的去别的地方重新买地建房,怎么想怎么不划算。
从银钱方面来说,就根本不够,有那个钱还用得着进深山谋出路吗?
况且,村民们都没有怪他们的打算,搬家又是何必?
那点子愧疚心,能有一家人过得好一点重要?这理由未免太过牵强。
见邹志香平复了心情,程宝玉才问,“那五个人搬去哪了?”
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邹志香摇了摇头,茫然道,“我不知。”
又拧着眉补充了一句,“村民好像也不知,林大林二,你们可有听说过?”
林全与林岩翻了个白眼,“你都不知,我们更不知了,我们长辈里面没有进深山的,要不是你说起,我们还不知有这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