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第一句我便问道,我感觉这就是一场梦。
我问出这一句,姑姑红了眼眶。
“你昏迷了三天,爷爷已经走了,这是他的骨灰!”
姑姑将一旁的骨灰盒交给了我。
我接过骨灰盒,捧在手里,仿佛上面还有爷爷的余温,此时我想哭,但是我哭不出来,我觉得我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江川!你别难过了!爷爷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二丫走了过来拉住我的手。
我,二丫还有胖虎三个人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二丫是个女孩,小时候黑黝黝的,胖虎家境比较好,白白胖胖的男孩子。
现在最能安慰我的,只有他们两个了吧。
胖虎是个男孩子,没办法像二丫那样感性,只能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出院那天,天上的雨下的很大,我抱着爷爷的骨灰盒安静走在回村的路上,一言不发,气氛极其压抑。
二丫还有胖虎在一旁给我撑着伞。
到了村口,村里不少人都来迎接,爷爷在村里的威望很高,大家的心情也是极为沉重。
一路护着爷爷回到了家,姑姑已经把门前收拾干净了,我将爷爷的骨灰盒放在了正堂,该操办的白事也应该办了。
村民们自发来帮忙,给爷爷办了一个简单的送别会。
而我自从回到了家就把自己关在了卧室,从爷爷死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像是失了魂,手足无措,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门外有人敲门,我抹了一把眼泪去开门,胖虎把我拉了出去。
“既然白事都办了,你也应该跟爷爷好好告别一下,别让村里的人寒心,至少你家还有个主事的!”
我点点头,面对着大家笑了笑。
“谢谢大家,我代表我爷爷谢谢大家了!爷爷在天之灵也能安心了!”
说完对着村民们深鞠了一躬,这叫家属答谢。
村民们纷纷过来安慰,东说一句西说一句的,我一直赔笑着,也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还是装的。
二丫站在不远处看着有说有笑的我,眼神里满是担忧。
到了晚上,所有人都回去了,我揉了揉脸颊,一直带着笑容感觉肌肉都僵硬了,闭上眼睛刚想睡觉,一种极致的恐惧突然传来。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眼眶里已经噙满泪水。
“这是怎么回事!我已经不伤心了!”
我自言自语,边哭边笑的抹眼泪,但是眼泪就像是不要钱的往下掉。
我骗不了自己,我无法接受爷爷死去的事实,这几天压抑的结果就是爆发,我发疯似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穿好衣服。
从衣柜里胡乱拿了一些衣物还有用品就出了家门。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但是这个地方我不能呆了,家里的孤独是我最恐惧的东西,我必须离开这个地方。
我跑去了县城,随便买了一张车票就走了。
从未离开爷爷照顾半步的我去了外地,人生地不熟,根本不知道如何生存。
最后落魄到睡在天桥下面,半夜去垃圾桶里找吃的。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两年,失去至亲的痛苦才慢慢消散,刚好遇到工地招人,为了混口饭吃,我便进去板砖,认识了不少工友。
“听说了吗?旁边的工地上有人从十几米摔下来没死,还爬起来继续干活,最后七窍流血而死!”
我躺在民工宿舍里听着这些人吹牛皮,这人的一句话引起了我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