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酒的确容易醉。”他说,眼神迷离。
言夕心中悄悄叹气,忘了这茬儿了,听妻子提起过,容澈那次醉了八天就是自己闺女的杰作。其实他提起这件事实属无心,没想到反而让容澈又想起了言卿正。
言夕很过意不去,越是相处越觉得容澈品行高贵,为人虽然沉默寡言了些,但是看似冷淡却会不经意间照顾到别人,不张扬。
这种性格其实很难得,言夕默默的端起了茶杯浅浅饮了一口,一边放下茶杯一边问:“王爷……不打算娶妃了吗?”
虽然知道女儿在为了与容澈的天长地久正在独自斗争,这时不能告诉他,以免露出端倪,可是他想知道这几年过去了,容澈对女儿的感情有没有改变,他的深情有没有被时间消磨,女儿独自背负一切是否值得。
容澈心中一阵抽疼,他以为言夕这样说必定是言卿正对自己完全没有了任何的情义,出于对自己的愧疚与关心,才会提起娶妃的事情。
一只手端着茶杯微微颤动,一只放在石桌下膝盖上的手忍不住紧紧的攥起来。
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没有露出太明显受伤的表情,他垂下眼帘,放下茶杯的同时把手搁在桌面上控制着不在颤抖,才抬起头来直视言夕。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的不可理喻,眼前这个自己认定了十年之久未来岳父的人,此刻竟然问自己是否打算娶妃,而那个“妃”却不是他的女儿!
“本王的情况……言大人是知道的,此生不会有这种事情的。”他转头看向一旁的池塘,那里养着很多的鱼,这几年个头都大的能成精了吧,自从她走后,他便下令轩王府再不能钓鱼,也不能再吃鱼。
言夕心中一松,悄悄扬起嘴角,怕容澈发现赶紧收敛,也顺着他的目光转头看向池塘。
两个男子年纪相差虽然很大,但是言夕本身驻颜有术,而容澈两鬓的银丝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更沧桑一些,如此一看两人倒像是年龄相仿的朋友,一个清风霁月、温文尔雅,一个冷峻高贵、忧郁深情,场景不要太美好。
轩王府的丫环有新来的,远远的看到这样的景色,已然晕晕乎乎。
半晌后,容澈回过神来,从一旁的小火炉上提下一把铁壶,把烧的滚烫的水添入茶壶中,微微一晃,给言夕添茶。
“今日皇兄召见,提起了几件事。”他语气平静的提起,“太子妃的人选已经定好了,只不过太子说战事刚结束不久,希望再缓缓。”
“哦?”言夕通过这次的事情,对太子的芥蒂也减轻了一些,“霜儿的死说到底其实也怨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