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玦三个字一出,那恐怖的如潮水般袭来的杀意终于渐渐退散。
脸上重新勾起了温柔暖意的笑容,披散着青丝的男子随手将毛笔放到一侧,漫不经心地问道:“死了吗?”
牛满客走进房间,墙壁上满是画像的环境让他隐约不太舒服,微微蹙起眉:“没有。”
“没有?”将污染了的画卷毫不犹豫揉碎扔到地面上,燕昭眼睛微微一挑,“怎么回事?玄月宗连个没了修为的人都对付不了?”
只要不和作画有关系,即使再心情不快,他也是一副公子润如玉微笑的模样,只是这笑容一眼可见的假,眼中的冷意也毫不遮掩。
牛满客平静答道:“不知是何原因。虽然我也打算出手击杀他,但他逃入了圣莲阁,我跟随进去后修为也被压制,仍旧未能成功杀了他。”
他正说着,后方却传来一声沙哑的嗤笑,一位紫袍修士大步迈进屋内,肩膀上趴着一只细长的黑蛇,仔细看去,这人一双血眸与蛇瞳颇为相似,浑身缠满了绷带,异常诡异。
“啧,不仅如此,这个蠢货还中了招,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还是我亲自出手救了他,他才能活着回来。”
闻言,燕昭的眼神更冷了一些,绕过案前,距离颇近地紧盯牛满客的双眼:“蛇肆说的话你可有补充?”
牛满客沉默:“并无。”
话音刚落,一道闪烁着的黑芒便猛然袭向他的胸口,如同长了倒刺的勾子狠狠剜进他的骨肉之中。
牛满客忍不住闷哼一声,脸色刹那间苍白如纸,腿脚下意识踉跄了一下,却仍旧坚持站在原地。
“圣莲阁不可招惹,我不是多次叮嘱过你了吗。”收回袖子的燕昭微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下一下富有韵律,仿佛踩在刀尖上前行,“下次不要做我讨厌的事情,否则……惩罚可就不止这么简单了。”
“……”牛满客没有说话,甚至眼神都没有变过,微微颔首。想必这样的经历已经有过多次。
蛇肆在一旁看着他不闪不躲地挨罚,眼底闪过一丝鄙夷的光芒。
这个蠢货!
燕昭已经重新回到案前,动作温柔地摊开新的空白画卷,尔后慢慢研磨起墨来:“那毒药是圣莲真君所制,叶明玦三日后必死,也不必过多担忧。”
牛满客点了下头,刚要走出房间想了想又忽然道:“他身边多了一位陌生的修士,看不透修为,只知剑术能与我一战。”
燕昭的动作倏地一顿,要知道牛满客的剑招可是天下少有,能够与他平分秋色,这人可相当不简单啊。
这是变数,倒也让燕昭有些好奇:“你们继续追踪他们行踪,有情况再来禀告。”
说完,特意看了牛满客一眼:“自己惹出来的祸自己抗,你的名字和长相已暴露,自己想办法吧。”
牛满客没什么意见,倒是蛇肆不满地开口:“那这次任务的报酬……”
“自己去取。”燕昭执起毛笔,头也不抬,专心醉心于作画中。
见他眉眼温和不再多言,牛满客和蛇肆知道这是逐客令,齐齐退了下去。
想起那满屋子的无脸画像,牛满客忽然觉得这人的身影隐隐与那位跟叶明玦在一起的修士有点像,不过光凭衣着和身形实在是判断不出什么,他摇了摇头将这想法抛出了脑后。
*
站在玉莲门山脚下,仰望那漫山翠绿之景,一股巍峨庄严之势便汹涌袭来。
映入眼帘的是坐落在高耸山头错落的楼阁,延绵不绝的阶梯通天而下。
阶梯两侧松柏挺拔,随风摇动,树叶发出簌簌之声仿佛在弹奏悠扬的乐章,仙鹤啼鸣和弦而起,即使是满怀心事的叶明玦感受此景也觉得心情开阔,心旷神怡。
这是叶明玦第一次踏入正派的宗门,作为魔尊他本应该或是敌视或是不爽,然而真当站在这里时,他才发现他的心态竟还算平和。
或许这就是发展千年而不朽的宗门所带来的令人赞叹的气魄吧。
收集五宝的第一站选择玉莲门,原因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因为离他们最近的地方就是玉莲门,五宝之一的冷香泉据说就被珍藏在这里,由玉莲门的宗主曲流云掌管,也是目前为止位置掌握最清晰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