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放轻声音补充了一句,比起在跟顾颜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所有的树妖都是进入这个世界的人死后变的么?所谓的树妖主干,就是利用这些尸体制作树妖的源头,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只要杀死树妖主干,所有的树妖都会死。”
“想那么多干嘛?反正只要找到树妖主干杀掉就行了吧?”
因为演技被识破,在顾夕沉面前,顾颜已经懒得演了,一改之前柔柔弱弱的语气,非常干脆利落地说。
“走吧走吧,希望在我饿死之前结束一切。”他说着,本能地伸手想去拽顾夕沉的胳膊,却被顾夕沉躲开了。
“别拉拉扯扯的。”顾夕沉躲过顾颜的手后,加快脚步往前走。
顾颜翻了个白眼后默默跟上。
为了赶回来,已经走了那么远的路,当然不可能原路返回。
两人现在从这个空间的另一个出口离开,探索起了凯丝和伊凡可能已经探索过的路。
为什么说是可能?
因为两人刚出发没多久,迷宫就进行了一次变形,无论凯丝和伊凡探索的时候有没有做记号,顾颜和顾夕沉都不可能和他们走完全一样的路了。
不过就算这样,两人还是在迷宫第二次变形之前找到了凯丝和伊凡中的其中一个。
顾夕沉先顾颜一步闻到血腥味,立刻加快脚步往味道传来的方向跑去。
顾颜跟着跑了几步才闻到,虽然不想承认,但顾夕沉的嗅觉确实比他敏锐得多。
这人上辈子是狼狗吧?
两人绕过几面墙后,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这头金色的大波浪,凯丝沃克?
“凯丝?”顾颜想也不想就朝她冲了过去,想看看她还活着不,全然没觉察到身边的顾夕沉向他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不过顾夕沉就那么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很快便收回目光,跟着顾颜来到凯丝身边,查看起了她的情况。
凯丝的半边身子都被血染红了,破碎的衣服下露出焦黑的皮肤,像是被火烧的。
她艰难地喘息着,显然还活着,甚至还维持着清醒:“救……救我……”
伴随着她虚弱的呼救,另一个方向上传来庞然大物快速移动的声音。
那坚韧的藤蔓与地面和墙壁相撞发出的类似于鞭打的声音,很明显是树妖。
然而,听到这巨大的动静,顾颜也好,顾夕沉也好,都淡定地站在原地。
顾夕沉举起了手中的枪,顾颜拔出了顾夕沉给他的那把匕首。
凯丝:?
“你伤得很重,不清楚你的伤势不好挪动。”顾夕沉简单解释了一句,然后对顾颜说,“树妖交给我,你去看一下她的伤。”
“怎么又是我啊?”顾颜不满地鼓起脸,他也想战斗嘛。
顾夕沉再次给了他一个诧异的眼神:“你不检查我检查?”
顾颜:“……”
好家伙,一时松懈,忘了自己隐藏的可不止是身份和实力。
其实顾颜并没有隐瞒性别的打算,别墅的女仆都知道他是男的。
可问题是,她们同时也知道他的身份和弱点——在无法伤害他的前提下。
作为一个天生对女人不感兴趣,反而对同性充满兴趣的异类,如果可以,顾颜真希望自己手底下的人都是帅哥啊。
可惜他并没有选择的权力。
“好吧好吧,我检查。”顾颜说着,郁闷地收了手上的匕首,然后在树妖袭来,顾夕沉花式秀枪法,又是“砰砰砰”又是树妖尖啸的各种嘈杂的声音里,悠闲地查看了一下凯丝的伤。
她的左半边身体都像被火烧了一样,破碎的衣服下露出焦黑的皮肤,还在不停地往外渗血。
左手臂和左腿疑似骨折。
嘴角有血,说明还有内伤。
右半边身体的情况倒是比较好,只有一些擦伤。
“你被爆炸炸飞了?”顾颜得出结论。
“是的……”凯丝艰难地回答,“伊凡他……”
“伊凡用炸|弹炸树妖,把你一起炸了?”顾颜听现在的她说话好累,忍不住替她把话说了出来。
凯丝愣了一下后,抿唇“嗯”了一声。
“那伊凡人呢?”
“他死了。”
顾颜挑了下眉,严重怀疑伊凡是被凯丝杀掉的。
顾夕沉说凯丝身上有枪,虽然不知道依据是什么,但顾颜觉得顾夕沉的话可信度很高。
两人聊这几句的功夫,另一边,顾夕沉已经把树妖解决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次遇到的树妖体积比较大,他开了足足五枪才搞定。
树妖倒地后,他用脚踹了踹它的树枝,确定它们都变得又干又脆了,这才放心地检查了一下枪里的子弹,然后收了枪回到顾颜身边:“怎么样?”
顾颜把自己判断出来的情况大致说了说。
“就是说,还有救?”顾夕沉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顾颜的错觉,觉得他好像不是很满意。
不过紧接着他就脱下自己身上黑色的外套丢在了顾颜身上:“会包扎吗?把这件衣服弄成布条给她包扎一下。”
“如果我说……我不会呢?”顾颜把顾夕沉的外套拿到手里,以跪在凯丝身边的姿势仰头和站着的顾夕沉对视。
顾夕沉里面穿的是一件白色背心,露出手臂优美的肌肉线条。
原本感觉那么深沉干练的一个人,脱了衣服后突然就变得热血并“社会”了起来。
顾颜不自觉地看呆了。
显然,他的视线让顾夕沉很不舒服:“看够了?”
“没有。”
“……你滚,我来。”顾夕沉觉得自己被顾颜视奸了,却又没办法拿这个女人怎么样,见“她”迟迟没有动静,便走到凯丝的另一侧蹲下,一把将自己的外套从顾颜手里抢回来,“匕首。”
“我只是不会包扎,切个衣服还是会的。”顾颜伸手夺回外套,然而并没有把匕首拿出来,而是拿着衣服迟疑了一会儿后说,“真要切?切完了你穿什么?”
“我们有别的选择么?”
“嗯……”顾颜看了眼手上的外套,然后看了眼自己的裙摆,挣扎了一会儿后,认命般地叹了口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