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夕沉离开餐厅后，没过多久，顾颜也跟着离开了。
毕竟不确定食物有没有毒，继续留在餐厅里只有眼馋的份儿。
他出门后，在走廊尽头看到了不知道要去哪里的顾夕沉，连忙追了上去。
“夕沉？”顾颜追到距离他还有不到三米的地方时喊了一声。
顾夕沉脚步一顿，转身面向顾颜，微皱着眉似乎正为什么事烦心。
等顾颜追到他面前后，他轻声开口，说了这么三个字：“对不起。”
顾颜愣了一下：“为什么道歉？”
反而是他要说谢谢才对。
谢谢顾夕沉帮他弄清楚了所有人的身份，让他进入这个世界的第二天就确定了要杀的目标。
顾夕沉抬手扶着自己的额头，始终皱着眉，一副很痛苦的样子：“我以为知道所有人都死过一次后，我下得了手……”
原来他是在为没能开枪杀掉凯丝而烦恼？
“我答应了要帮你杀掉所有的平民，但我……”顾夕沉突然双手抱头蹲了下去，“如果我真的把他们都当成死人，我自己又是什么呢？”
“别多想了。”顾颜低头俯视顾夕沉痛苦的样子，不由感叹这个世界对本性善良的人真是太残酷了，“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接下去的事你不用管，我自己能解决。”
“你能解决？你要怎么解决？你能shā • rén么？”顾夕沉继续蹲在地上说。
“我……”顾颜本能地想说“我能”，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顾夕沉……该不会又在想方设法套路他吧？
顾颜猛地单膝跪地，一把抓开顾夕沉挡脸的手。
果然，屁事没有。
眼睛没红，甚至连眉头都不皱了。
顾夕沉：“……”
顾颜：“……”
其实上个世界的时候，顾颜以为顾夕沉是那种一本正经的人。
可这个世界，他突然发现顾夕沉既冲动又狡猾，看似信心十足的发言背后是疯狂的豪赌。
这个人，表面成熟可靠，其实内心是个疯批吧？
被顾颜戳穿的顾夕沉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截了当地问：“杀死吴大树的是不是你？”
“不是。”顾颜矢口否认，然后发誓以后不管顾夕沉问什么，自己都要小心应对。
绝对、绝对不能再上套了！
“你昨晚来见我的时候状态就不太对，一直到刚才才恢复过来。”顾夕沉肯定地说出自己的判断，“我在想，狼人shā • rén后是不是有什么惩罚？”
顾颜：“……”
又来了，这种被看穿的感觉。
你是真的没有读心术吗？
“我虽然没有我表现得那么单纯，但是shā • rén这种事……”顾颜一脸委屈，“在你眼里我的形象就这么差嘛？”
顾夕沉沉默着和顾颜对视了一会儿后，从地上站起。
顾颜随他站起，继续用控诉的眼神看他。
过了一会儿，顾夕沉叹了口气，妥协道：“好，我姑且相信人不是你杀的，但平民……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了，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顾颜“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他知道，虽然顾夕沉痛苦的样子一大半是演的，是为了诈他有没有杀过人，或者能不能shā • rén。
但是，顾夕沉对凯丝下不了手是真的。
或许他也是真的对“这个世界的人究竟算不算活人”感到了迷茫。
相比他这种会被人性和道德左右的，顾颜就想得简单多了。
他不喜欢shā • rén，但他必须活下去。为了让自己活下去，不择一切手段，牺牲再多人也无所谓。
忽然，顾颜觉察到有人靠近，连忙转身看去，看到了向自己狂奔而来的江浪。
“阿颜姐姐！”江浪以一个毫不掩饰的非人的速度跑到顾颜面前，毫不在意顾夕沉探究的视线，眼里只有顾颜，“我还在听他们吵架，突然发现你不见了，你怎么跑出来了？”
“吵架？”顾夕沉直击重点，“他们在吵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江浪这才发现顾夕沉也在，看看他，又看看顾颜，不确定要不要说。
顾颜：“……你说吧，他们在吵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