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狼人的习性比起人更接近狼，但好歹带了个“人”字，完全当成动物来调|教也是不行的。
顾颜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赤着脚走到江浪身前，试探着问了句：“浪浪，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呃，没有啊？”江浪一边回答一边抬手挠了挠头，侧头避开顾颜的视线。
他居然躲视线！
这让顾颜更在意了：“又被你的狼同伴欺负了？”
“没有……呃，也不是没有。”江浪叹了口气，最终决定实话实话，“确实又被欺负了，但已经没事了，我换了个地方住，只是……”他停顿了一下后，一脸纠结地说，“收留我的人告诉我，没有价值的人不配得到任何奖励，如果我想继续留下，就要用自己的表现去证明，证明自己是有价值的……还在村子里的时候，从来没有人告诉我这些，我以为只要能变成Alpha，我就能得到任何东西。”
“然后呢？”顾颜总觉得他还没说完，“收留你的人对你说的话，让你很沮丧吗？”
他没有注意到，在他折返回来跟江浪说话的时候，顾夕沉也退了回来，此刻正沉默地看着他的后背，听着他和江浪的对话。
江浪注意到其他队友的视线，有点不好意思，可看到顾颜脸上的好奇，最终还是认命地坦白：“外面的世界对我来说太陌生了，我有点害怕，但现在的我肯定是不能回去的，就算回去了也当不了Alpha……虽然收留我的姐姐很严厉，但她是个好人，所以我会努力向她证明自己的价值。”
顾颜的唇角克制不住地扬起来。
他连忙咳了一声止住笑，然后拍了拍江浪的肩膀：“加油！”
我等着你成为一个合格的坐骑！
跟江浪聊完，知道他郁郁寡欢的原因后，顾颜放下心来，重新跟上顾夕沉。
顾夕沉便也继续出发，走了两步后，看着顾颜微微上扬的唇角，忍不住说：“心情不错？”
“啊？有吗？”顾颜决定装傻。
顾夕沉没有多说什么，脸上却是一副知道了什么的样子。
顾颜看着他这个样子，要不是知道他没有读心术，又要以为他什么都知道了。
因为威廉穿得太寒碜，倒不如说根本没穿，所以顾颜让他先待在没人的角落，等他们进了商店给他挑好衣服，再把他召唤到更衣间。
“可以召唤？”
终于也有顾夕沉不知道的事了，他刚问完便意识到了什么：“我们跟威廉的契约，和你跟恶魔的契约是一样的？”
“差不多吧。”顾颜回应，“恶魔和纯粹的神圣生物都可以视为灵体的一种，可以通过灵魂吸引快速穿越空间来到主人身边。”
“所以，你也能跟威廉合体？”顾夕沉问。
顾颜愣了一下。
对哦，他怎么没想到呢？
既然他跟威廉的契约也是支配性质的契约，那么，也可以合体？
是。主神给出肯定的回答。
“确实。”他如此回应顾夕沉。
听到这个答案，顾夕沉转头目视前方，似乎有些不开心，但也没说什么。
他不知道顾颜这会儿心里想的是——居然能？可他不止我一个主人，我跟他合体后，灵魂也会受他其他主人的控制吗？
会。
再见。
两人进了商场后，顾颜用1积分兑换了10万现钞存在空间戒指里，然后直奔鞋店，买了一双黑色的运动皮鞋，既舒适又能搭配他这身黑色的连衣裙。
他现在穿的这身连衣裙，虽然和他以前穿的裙子一样层层叠叠非常厚重，但因为只有一种颜色，所以显得素了很多。
可也正因为如此，第一眼看到他的人会更多地把视线集中到他的脸上，为他的美貌惊艳。
穿上鞋子后，他踏着自信的步伐顺着顾夕沉的气息找过去，发现他正站在一堆奇装异服前沉思。
为什么说是奇装异服？
因为……看看这鲜艳的配色，看看这不拘一格过分展现身体曲线的紧身设计，还有这骚气的可以直接固定在衣服上的披风。
穿这种衣服走在路上，回头率绝对超过100%。
“你不会想让威廉穿这个……”
顾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夕沉打断了。
“我在想，如果要做支线任务，是不是穿得显眼一点，或者有标志一点比较好？”
“欸？”顾颜震惊，“你是打算自己穿吗！”
“……没说要穿这种。”顾夕沉无奈地看他一眼，视线在他脸上停顿了片刻后，这才想起正事，“你既然来了，帮威廉挑下衣服吧。”
“为什么要我挑？”顾颜还以为顾夕沉已经挑好了。
“因为让我帮一个男的挑衣服，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顾夕沉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有些不自在。
顾颜：？
“我为什么要帮一个我不喜欢的男的挑衣服？”见他不明白，顾夕沉说得更清楚了一些。
顾颜：？？？
“那我又为什么要帮一个我不喜欢的男的挑衣服？”顾颜用原话怼回去。
顾夕沉：“你选的人。”
顾颜：“你让主神复活的。”
顾夕沉：“你能跟他合体，他对我没用。”
顾颜：“你的外套在他身上，不想拿回来了？”
顾夕沉：“……”
顾夕沉“嘶——”了一声，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顾颜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争论。
最终，他妥协般地走到某排衣服前，随手取下一件去了更衣间。
“欸等等！”顾颜一把拽住他的皮带……皮带？
顾夕沉被拽得往后一个踉跄，“啧”了一声后转身看他，显然对他这一拽感到不满。
顾颜连忙收手，抬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意外，意外。不过我懂你的意思，帮男朋友之外的人挑衣服是有点奇怪，你男朋友会生气的。”
“我没有男朋友。”顾夕沉一字一顿地回应。
顾颜要的就是这个回答，他笑着抓过他手里的衣服：“行，我来挑，你付钱。”
说完，直接拿着衣服走向更衣间。
顾夕沉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的背影。
这叫你来挑？
直接拿着我“挑”的衣服说是你挑的还要让我付钱？
怎么有这么离谱的……男人。
但是顾夕沉最终没有叫住他，又随手瞎“挑”了几件衣服和裤子后追上了他。
来到更衣间，顾夕沉把手里的衣服裤子不由分说一股脑儿地全塞给顾颜，让他进去召唤威廉，自己在外面等。
顾颜没有拒绝，把这堆乱七八糟的衣服都丢在更衣间里的凳子上，然后把威廉召唤了进来。
威廉一只手死拽着顾夕沉的外套遮挡着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把凳子上的衣服拿起来看了眼，还没穿就感受到了主人们的敷衍。
他放下衣服，叹气：“能不能，直接用积分帮我换一身符合我预期的衣服？这是我最低限度的要求。你们不会连1积分都拿不出来吧？”
“因为1积分可以换十万美元，十万美元可以买好多东西，我为什么要用十万美元帮你买一身衣服？”顾颜回应。
威廉认命地又把两人（主要是顾夕沉）瞎挑的衣服拿起来看了眼，还是接受不能，决定鼓起勇气为自己争取一下：“我现在没有积分，主神也不让交易积分，等我有了积分，兑换同等，不，更多价值的东西还你。”
顾颜想了想：“也不是不行。我确实不想陪你在这里浪费时间。”
主神，1积分，换一套他想要的衣服给他。
行。
于是，顾颜带威廉从更衣间里出来的时候，顾夕沉发现威廉身上的衣服明显不是这个商场里有的。
这身黑色的，把除了翅膀以外整个人都包裹在内的长袖连帽长袍，倒是有点像他上个世界穿的那身。
“你用了积分？”顾夕沉皱眉。
“嗯，他背后的翅膀收不回去，普通的衣服不适合他。”顾颜边说边把顾夕沉的外套递过去。
顾夕沉伸手接过，披回身上，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走吧。”
顾颜看着他的背影挑了下眉。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这个世界的顾夕沉突然别扭了很多。
这是怎么了？
不会是终于对他有感觉，然后吃威廉的醋了吧？
顾颜追上顾夕沉，非常自然地勾上他的手臂。
顾夕沉愣了一下，转头看他，身体稍稍僵硬，但井没有要推开他的意思。
要是以前的顾夕沉，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把他推开，不带丝毫犹豫。
顾颜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对他一笑：“终于学会怜香惜玉了？”
“你是吗？”顾夕沉不客气地回应着，试着抽了下手，没抽掉，竟也不再挣扎，叹息了一声后说，“别在毫无意义的事上浪费时间，想想怎么做任务吧。”
他这句话说得很轻，也不知道是对顾颜说的，还是对他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