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晨皱眉,“若是下在此处,虽有巧妙之处,只怕会失去好不容易挽回来的一点优势,是否太过铤而走险?”
青帝看了看,发现自己并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便故作高深地看着棋局,并不开口,以免暴露自己的短处,这三人来嘲笑他。
徵清不语,只一步步往下走,天帝倒是渐渐从棋面上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来,可等他回过神来,徵清却已经落下了最后一子,瞬间吃掉了一片白子,扭转败势后,竟是还胜了半目!
天帝望着徵清落下的最后一子,细细数了棋子之后,抬手将白子放回棋碗中,
玉制的棋子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小筑里,尤其悦耳。
天帝微微摇了摇头,轻叹道:“本座输了,徵清上尊果然棋艺高超,本座自叹不如。”
“好险!”
青帝虽然下不出这样的棋,但他还是看得懂的,徵清这是在最后一刻反败为胜了!虽然只赢了半目,但他开局下得一团糟,徵清都能赢回来,委实不易。
廖晨细细品鉴完,拍手赞道:“从那时开始你就没想过要与白子纠缠,而是在暗中谋算最后的这一步,不仅如此,你竟是连白子下一步落在何处都想好了,步步为营,最后一举得胜,真是精彩!”
“承让。”徵清轻轻一笑,态度谦和,虽然赢了,却并不张扬。
“看来这活儿还是得要天帝自己干了,哈哈哈!”
青帝这会儿反应过来,徵清已经赢了,那赌局他也就赢了!
于是得意地朝天帝道:“你说说你,叫你一开始就说大话吧,还说什么自己棋艺无双,从未遇到敌手,这下输了吧!啧啧,亏你还是天帝,被自己说出的话拂了脸面,可觉得丢人么?”
廖晨白了青帝一眼,“又不是你赢的棋,得意什么?那尾巴都翘上天了,这局棋不管你是输是赢,对天帝来说都没损失啊!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说着,他叹了一口气,颇为自家兄长的脑子堪忧。
青帝摆摆手,对此倒是不甚在意,“无妨无妨,我不过是看不惯他那副样子罢了!如今既然赢了,那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争那点输赢有什么了不起!”
天帝倒是没和青帝呛声,而是笑着看向徵清,抬手道:“此番确实是本座托大,夸下了海口,让上尊见笑了,今日一局棋,受益良多。”
徵清也抬了抬手,“天帝客气,方才徵清也不过是运气好,险胜罢了。”
二人表面上客客气气,背地里却各自藏了几分心思。
天帝很清楚,这局棋从一开始徵清就是稳赢的。
方才下棋之时,天帝就发现徵清似乎能够洞悉自己所有的想法,就连他下在哪里都能预料得到,正是如此,他才会被徵清的布局扰了心神,一时间竟然没能发现她真正的目的,从而失了最好的时机。
而徵清说得没错,她确实是险胜,可这险处不是棋子的落定,而是预测他的想法,从而轻易地左右他的落子,让他心神大乱,这般算计,步步为营,未免也太可怕了些!
徵清心中疑惑的却是,自己分明没有同天帝下过棋,为何却好像能够预料到他下一步的动作?而天帝的反应也正好证实了这一点。
从一开始的自信满满,到最后的手足无措,天帝显然也没料到自己的棋局会被她看得如此通透。
徵清心下疑惑,难道自己先前何时与天帝下过棋,又或者,练过天帝所书的棋谱?但见天帝并未多言,便也只好避而不谈了。
一局棋罢,几人又随意说了些话,也无非是些不打紧的小事,闲谈过后,徵清便寻到末浛与他一同离开了。
并非她不想和廖晨等人多坐上一坐,实在是囹圄山那边又传来异动,使得她不得不去查探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