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食堂打了一份米饭,一份西红柿炒鸡蛋,卫小迟端着餐盘找空桌。
扫视了一圈,卫小迟在角落看到个没人坐的地方,赶忙过去占座,生怕晚去一步就要跟陌生人拼桌。
早上没吃饭,卫小迟饿的贴胸贴后背,他有低血糖的毛病,一饿就容易眼晕。
那个空座位置比较靠后,卫小迟途经食堂中心区域时,在一片乌压压的脑袋中,看见了一颗与众不同的脑袋——头顶有小揪揪。
二中食堂有便宜实惠的大锅菜,也有精致价高的小炒,有钱的弟子都会选择在三区打饭。
姜湛的挑食卫小迟昨晚见识过,精致小炒他都不稀得,面色不虞地扒拉着餐盘,一副没食欲的样子。
卫小迟有点羡慕,这么挑食还能长这么高,果然是基因好。
只看了一眼,卫小迟就收回了视线。
卫小迟自知跟姜湛不是一路人,也没想通过这次事跟校霸攀交情,他救过姜湛一次,对方也救过他,两清。
没跟姜湛打招呼,卫小迟低着头飞快走过他,坐到自己心仪的空桌上,将西红柿鸡蛋拌进米饭里。
干饭人开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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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立夏,学校没改点,中午只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卫小迟吃完饭就回了教室。
消炎药一天三顿,卫小迟灌了一大口水,将两粒药顺进了胃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脸上有伤,卫小迟发现张明阳今天时不时就瞄他一眼,上午就这个德行。
卫小迟拧上保暖瓶盖,放书桌上重重一放,气势十足,“看什么看?”
张明阳眼神闪烁,嘴上却不饶人,“看shǎ • bī挨了打。”
卫小迟怒火攻心,“你才shǎ • bī。”
“没你shǎ • bī。”
“shǎ • bī才会看谁都是shǎ • bī。”
“所以你才是shǎ • bī。”
他俩就谁是shǎ • bī这个问题吵了两三分钟,直到后排座的许扬从手臂里抬起头骂了一句‘哪个shǎ • bī嗡嗡呢’,卫小迟、张明阳齐齐埋下头,不吭声了。
他们这些书呆子向来是动嘴不动手,不像姜湛、许扬之流,能动手绝不哔哔。
下午四节课卫小迟又是个睁眼瞎,黑板上的字模看得模糊糊,偶尔偷看张明阳的笔记,对方跟护崽的铁公鸡似的,居然还挡手捂着。
现在他们学高三的课程,一节课都不能拉下,卫小迟只能举手跟老师申请坐第一排过道。
一放学卫小迟迫不及待蹬着自行车,去眼镜店配副新眼镜。
验光师测出他两个眼镜各自又涨了一百度。
这副眼镜是卫小迟高一配的,不到两年时间居然涨了一百,卫小迟烦躁地抓了抓鼻梁。
测完度数,验光师让他选价位,卫小迟选了个最低档。
五百多度的眼镜片厚了不少,架在鼻梁上能直观感受到分量,卫小迟不习惯地向上推了推镜框。
A市物价高,虽然卫小迟要的最便宜那档,但眼镜店还是要了他八百五十块大洋。
他赚了一百五的中间价,不过这是建立在姜湛替他垫了医药费的前提下。
这顿打挨得也不算亏,为他赚了一百五,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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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脸上有伤,卫小迟不敢回去的太早,给方媛打电话说自己晚上不回去吃饭。
卫小迟买了两个包子,然后找了个KFC,叼着包子写作业。
一直磨蹭到晚上九点,卫小迟才回了家,客厅没亮灯,方媛在双胞胎那屋哄两个孩子睡觉,听见开门声从房间出来了。
卫小迟借着换鞋低头跟方媛聊了几句,没让她看见自己脸上的青紫,回到自己屋才松了口气。
脸上的青紫一时半刻也下不去,卫小迟准备继续瞒下去,第二天天没亮,他披星戴月离家赶去了学校。
中途绕了两条街,去那家让校霸胃不舒服的包子铺买了早餐。
低血糖的人容易饿,一顿都不能少吃,昨天要不是还有两条巧克力,他上午非得晕过去。
昨晚许扬的作业又是卫小迟写的,早读对方‘赏’了他半盒巧克力,卫小迟摸进书兜,趁张明阳这货不注意偷吃了一颗。
他刚数了数,里面有十四颗硬币大小的巧克力,这笔生意做的有点亏,写一堆作业只这么点报酬。
不过许扬比初中那些同学讲武德多了,起码人没白嫖他。
班里另外两个不好好学习的,见卫小迟天天帮许扬写作业也动了不良心思。
中午放学两个人凑过来,其中一个架住了卫小迟的胳膊,“学霸,中午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
卫小迟警惕地后退了一步。
另一个笑着说,“当然我们可以边吃饭,边谈一笔生意,放心肯定不会让你亏本的。”
生意?卫小迟DNA动了动,但仍旧保持着戒备。
“食堂第三区的小炒,你随便点,我俩请客。”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一人搭在卫小迟脖子,一人拐着他胳膊,半拉半劝带他去了食堂。
路上俩人一直套近乎,卫小迟听他俩的意思是要花钱请他写作业,这才放下了警惕。
但俩人搂太紧了,尤其是脖子上那条手臂,作为一气血虚弱的白斩鸡,卫小迟表示有点难受。
走到食堂门口,一只大手从卫小迟身后探出,剥开他脖子上那条手臂。
搂着卫小迟脖子那人手腕立刻多了一道青痕,刚要开骂,扭头一看,脸吓得刷白。
“姜,姜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