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出狱几个月,别这么快发牢骚,以后还有的时间熬。”
“你入狱的这十年我都是这么过来的。找工作一听到家里有坐牢的就会被劝退,谈恋爱听说我们家负债累累后都吓跑了,后来我年龄大了,也只能找份送快递的营生。”
曹纪安抿了抿唇,“我犯的错,凭什么波及到姐你的头上,这是什么世道?那群人都是shǎ • bī吗?”
曹纪芸唇角勾起讥笑:“你现在都十了,应该也过了日天日地的shǎ • bī年龄了吧?”
“这是什么世道?就是这个世道啊。”
“你以为坐了十年牢,你曾经犯下的错误就可以一笔勾销吗?”
“我……”,她顿了顿,眼睛飘向茶几上的蛋糕,想要结束这场交谈:“算了,不说了,今天是你的生日,虽然没法给你买你以前最爱吃的定制款,但这个蛋糕味道也不错。我去厨房给你弄点好吃的,马上就好。”
曹纪安却不想这么快就结束对话,他有些恼怒地拦住曹纪芸,“我都已经坐了牢了,该服的刑一天都没少,为什么就不能一笔勾销了?”
“姐,你放心,我以后会好好挣钱,让你过好日子,不让你再受这种委屈了,我们从这个破房子里搬出去,我会让你重新住上大别墅的。”
“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你别这么悲观,我们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他的姐姐一直是他的偶像,比自己大了五岁,平时父母不在身边,都是姐姐陪着他。
和愚蠢的自己不一样,他的姐姐很优秀。
读了法律硕士,是年级第一名,聪明又好看,走到哪儿都是焦点,他觉得没人能配得上他姐姐。
可现在的姐姐仿佛被生活压垮了身体,她舍弃了自己最喜欢的职业,年级四十干着毫无前途的外卖工作。
他又心疼又难受。
曹纪芸叹了口气,满身疲倦。
“你入狱的那段时间,我替你去看过苏小花的父母。”
“她的家住在农村,我去的时候几经辗转,终于找到了一处比这里还要简陋破败的土房子。”
“他们家就苏小花这一个孩子。苏小花失踪后她的父母一蹶不振,她妈妈受了刺激,整日神经兮兮的,她的爸爸身体也不好,还要照顾她妈,根本没有时间赚钱养家。村里给他们申请了低保,每个月只有200块钱,勉强够温饱。”
“我去看他们的时候,路上听到村里人在那里凑到一块闲聊,你猜我听到了什么?”
“我听到他们在议论苏小花一家。说苏小花一家是犯了忌讳,说女孩子学习那么好干什么?去了大城市没有背景,还是会被折辱伤害,还不如乖乖待在村子,说是苏小花的父母间接害死了苏小花。”
“苏小花一家都是受害者,可身为受害者的他们没有得到应有的照顾,本来就经历了丧子之痛,还要遭遇周围人戳着脊梁骨指指点点,你说他们的日子得有多难熬?”
“他们的痛苦不会因为你坐牢而减轻,更不会经过短短十年就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