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听说之前朱先生在为这个新助教分配学堂时,最初是选择了修道堂的。
只是后来被学长韩文复果断拒绝了。
如今看来,确实极有先见之明,没有掉进这个大坑,反而是借此一跃而上。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正义堂的学长顾抑武。
也不知道他和正义堂学子们,现在是何感想?
看热闹的墨池学子们暗笑。
此时,太阳升起,将墨池学馆的雾霭驱散了不少。
学馆外。
赵戎、范玉树和贾腾鹰,三人一起步入长廊,向率性堂走去。
赵戎看了看左右。
是宁静中又带着些热闹的晨景。
他很早便觉得,这儿确实是个静心读书的好地方,远离了独幽城的喧嚣,也离书院士子之间的辩论争端较远。
嗯,如果眼下周围这些其他学堂的学子们,别时不时的悄悄瞅他,就更好了。
赵戎嘴角微扯。
他现在似乎在墨池学馆内颇有名气,人送外号……
“喏,那就是那位赵大先生……”
“那就是前些天谈的那个赵子瑜……”
“哪一个,中间那个吗?”
“嗯,三人间最高的那个……”
四周的风,捎来来一些只言片语。
长廊上,或远或近有着不少墨池学子们同行,其中一些三两成群的外堂学子,低声指点着。
又成了周围人的焦点。
赵戎面色自如的大步向前走着。
只是他微微想了想,突然停步,朝周围的同年们,抱拳行礼一圈。
赵戎笑道:“诸位同年晨安。”
他顿了顿,礼貌且好奇道:“都吃了吗?”
周围的学子们面面相觑,对视几眼后,不少人咳嗽一声,纷纷还礼。
“赵兄,久仰久仰。”
“吃了的,多谢赵兄关心。”
“赵兄客气了……”
他们纷纷回道。
赵戎放心的点了点头,又行了一礼。
然后他微笑正过头去,继续带着范玉树和贾腾鹰大步向前。
只是随后,赵戎的自语声又被风声捎来,传进了后方众人耳中。
“大清早的,原来都是吃饱了。”
墨池学子们:“…………”
前方,范玉树闻言乐了,朝身边的赵戎打趣道:
“子瑜,看样子,你成咱们学馆的名人了。”
赵戎点头赞同,“托你们的福。”
范玉树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子瑜,等会儿第二节经艺课,先生布置的那个很难的功课你做完没?”
赵戎一边想着等会书艺课的事,一边随意点头。
范玉树喜道:“太好了,我就知道难不住吾之子瑜,给我参考参考。”
赵戎看了他眼,诚恳道:“玉树兄,我的也不一定对。”
范玉树大手一挥,“错了也没事,给我抄抄。”
赵戎:“…………”
贾腾鹰:“…………”
赵戎看着范玉树,认真点了点。
感觉这是他此生听到过的最舔狗的话。
不愧是你啊玉树兄。
赵戎语气半是无语,半是担忧,“行吧,不过你记得改几个字……名字也别忘了。”
不多时。
率性堂清晨第一节书艺课开始。
赵戎亲车熟路的走上讲台,迎着下方一双双眼睛,轻声道:
“同窗们,还有几日就是月中大考,我们要不畏……不畏……算了,鸡汤回头再灌,我讲讲你们叫上来的功课。”
赵戎摇了摇头,从袖中取出一叠卷子。
他走下台去,一个一个的发着卷子,与此同时点评着。
赵戎第一个来到李雪幼身前,将卷子递去。
他微笑道:“雪幼兄的小楷,清秀娟雅,秀雅细腻,每次都在进步。字如其人,极好。”
李雪幼闻言微微来脸红。
她感觉到了周围同窗们投来的目光,害羞的垂首。
赵戎走到范玉树的桌旁,将卷子递去。
他多看了范玉树几眼,认真道:
“玉树兄的草书不错,潇洒飘逸,却又带着规整。月中大考,朱先生的考核,不限字体,玉树兄现在的草书已经可以了。对了,你是怎么练的,以前经常写草书?”
周围的率性堂学子们闻言,颇为吃惊,其中有不少人眼神怀疑
范玉树眨了眨眼,没有理会周围人的视线。
他玩世不恭的笑道:“子瑜,这是自如其人啊,所以在下的字……嗯。”
赵戎嘴角微抽,朝挤眉弄眼的范玉树点了点头,便又朝另一人走去。
随后,他如此这般,在学堂内发起了卷子。
对每一个学子都有点评。
不过几乎全都是赞扬与鼓励,虽然有些字确实没有达标,但是赵戎心中自有思量。
他都是鼓励为主,没有给他们泄气,毕竟马上就要考核了。
只是,对有些人确实除外的。
例如鱼怀瑾,因为赵戎对其对要求极高。
“鱼兄。”
赵戎走到鱼怀瑾座位旁,轻轻唤了声。
鱼怀瑾还是原样子,表情平静的抬头。
二人对视。
赵戎多瞧了她几眼,想起了前几夜山水画梦中的事。
不过并没有开口提及。
而且他看鱼怀瑾的神态似乎也是与其一样。
都当作无事发生。
赵戎皱眉,将卷子递给她,同时认真道:
“你的字不行,还不够好,太匠气了,书法不是像你这样去练的,我之前已经纠正过很多次了,写个字别那么古板严肃,眼睛专注即可,否者过犹不及……”
赵戎有不厌其烦的把之前已经说过无数遍的道理,再啰嗦了一遍。
鱼怀瑾也一直表情认真的听着。
只是赵戎看了她几眼,觉得估计还是和以前一样。
听进去了,但是很难改。
赵戎心里摇了摇头,旋即面上点头道:“鱼兄,共勉。”
鱼怀瑾朝他行礼。
赵戎还了一礼,便走开了。
约莫一柱香后,几乎所有率性堂学子们的卷子,赵戎都发完了,除了一个人例外。
赵戎转头看向不远处一脸无所谓表情的吴佩良。
他笑了,走了过去,将最后一份卷子递给了吴佩良。
“这字写的很好,几乎可以排在率性堂前列了。”
赵戎语气认真。
吴佩良微笑点头,拱了拱手,“赵先生客气了。”
赵戎同样笑着,摆了摆手,“没有客气,是真话。”
他轻轻一叹,“佩良兄的这个书童进步真的很大,要不改天请他来学堂坐坐,和吴兄一起上上课,让在下认识认识。”
吴佩良笑容僵住。
率性堂学子们面色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