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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45.(1 / 2)

巨浪自远方直入海底后再腾起,几乎是顷刻间袭来。

重重拍击在近海的同时,将飘荡的两艘小船猛地推出去很远。

行驶在靠浪侧的三角帆船“砰!”地一声,直接浮起撞上了旁边的方形帆船。

那艘船上的人于是在剧烈的失衡下爆出一声声惊呼。

也就好在秦倦于千钧一发之际将温山眠拉进了自己的怀里--这意味着船上可能会侧翻的点在一瞬间有两个成年男性的体重镇压。

这才导致了三角帆在浪花的余韵中没有再度翻过去。

可另一艘船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温山眠的船被浪推着直接撞向他们的船只,因为浪突人多的缘故,他们没能那么快保持好平衡。

只见两艘船顺着浪花往天上扬起一段时间又坠下之后,便是“咚!咚!”两声脆响。

“这啥声-”

“你两咋掉下去了啊!”

“刚刚谁还在喊稳的稳的?这咚一下是真的响--”

“愣着干嘛,赶紧把人拉上来啊!也就好在是浪平点的时候掉的,这要是刚刚那会浪起的时候掉下去,鬼知道我们得去哪里捞你们啊!”

巨浪来过的海洋一时间变得十分不平稳,温山眠能明显感觉到身下船体像波纹似的高高低低地起伏着。

而他则被秦倦严实地护在怀中。

浪起浪伏,只有面前这具身体是完全稳定的。

温山眠仰起头的同时,喉结也轻轻滚了滚。

就在刚才,那浪花起来的一瞬间,秦倦一只手将他抓进怀中,另一只手后撤,稳稳地按在船沿的横木上,给船施加压力。

他力度大到诡异,这才导致了帆船未翻。

但除此之外还有那万丈高腾起的海浪呢。

海水像阴影般猛砸落的一瞬间,温山眠清楚看见秦倦的身后张开了黑色的翅羽,将两人完全包裹在其中。

--温山眠很少看见先生的翅膀,那通常只有在对方极兴奋的时候才会张开,并在亲密的时间将他完全包裹在其中。

连光对温山眠的触碰都被他禁止在外。

温山眠还是第一次看见先生在除了那以外的情况下打开它。

他喜欢先生的一切,包括常年隐藏起来的这对翅膀,所以只看见那一下,眼睛便立刻亮了起来。

可秦倦却似乎不怎么高兴这翻腾的海浪,很快就将翅膀收起。

那黑翅在空中化为层层叠叠的黑片,连衣物一起修补上来,重回完美的缎带感。

他也顺带伸手在温山眠的两颊往中心一捏,淡道:“我可能不管你么?”

这是在回应之前那句“好的,我只管自己”呢。

温山眠才听明白,手下就忍不住紧了紧,仿佛抑制不住要长出条欢快的尾巴来。

饶是现在场景不合适,他也轻轻在先生的胸口处蹭了一下。

旋即才动作利落地踩着不平稳的船朝另一艘船的方向过去说:“你们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落了个水而已!客人你们没事吧!”

温山眠:“……”

这可问到他了。

他也是现在才发现,那么大的浪下来,对面船上几乎人人都是全湿状态,可他身上却干净得过分。

也就下半身不小心蹭到了点船里的积水。

这让他一时间有些心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现象--他可一点也不希望先生是血族的事随便曝光。

毕竟秦倦从不主动和他人说,所以在温山眠看来,这有点像他和先生之间的小秘密,只有他和先生知道。

他在为此犹豫,可对面船上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点,一个个仿佛看不见似的都在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刚刚可真是吓人啊!”

“被浪吓了一次,客人的船撞上来我又吓了一次,这可真是--”

“尿都快出来了!”

温山眠:“……”

他于是回眸看去,就见秦倦依旧优哉游哉地坐在那横木边,微微侧身,长腿靠向船沿的短木,略带调笑地看他。

显然是在笑话他多余担心。

温山眠:“……”

在海上是一刻不能停歇的,尤其温山眠驾驶的还是稳定性较差的三角帆船。

他在确定那些人安危之前,就已经将帆绳牢牢控制在了手中,勉强维持平衡。

而等到确认完他们的安危后,温山眠才重新看向海湾,开始调整船只新的前进方向。

他同帆较劲的同时,坐在船沿边的秦倦却不知何时转过了头,若有所思地看向了方才巨鱼怒而腾起的远海。

*

海洋永远变幻莫测,心急是绝对不行的。

温山眠在初次航海中,就深刻意识到了这一点。

因为当他冷静下来重新看向海湾,预备调整船只方向时,才突然发现,这一浪几乎是直接将他们之前努力航行的距离全部清空了。

--他们被打出了很远。

不管是离海湾,还是离巴尔干。

海湾原本是在巴尔干右侧上一点点的位置。

如果站在巴尔干的平地,是完全看不见海湾的。

得去到巴毅家三层,目光擦过巴尔干山在边缘处渐渐走低的山势顶端,才能瞧见那海湾山。

而在那个角度来看,海湾是含羞待放的,月牙内侧只露出了一小点。

这同时也就意味着,巴尔干和月牙海湾虽然都是环形山,但开口方向却并不朝向彼此。

他们从巴尔干出发的话,实际是在往海湾的湾背去,得再往前稍微绕一点儿,才能进入月牙中心。

这个“绕”,本来是很简单的事情。

因为巴尔干出发后面对的海湾湾背,其实是靠近湾尖的位置,只要稍稍改变一点点航道即可绕入湾内。

然而这一急促的浪打浪下来,却几乎将一切都改变了,两艘船直接被推向了海湾的正背侧。

这个位置不仅距离海湾远,距离巴尔干也很远。

这下,他们才真的变成“孤双双”飘在海上的两艘小船了。

“这,这天黑之前能到吗?”另一艘船上的巴尔干人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郁闷道。

“不管能不能到,你都得往那边去吧?先走着看呗。”另一人答。

“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也太吓人……”

“这有啥啊,别怕。海枝他们不是都说了,这在海上--”

在海上,发生什么都有可能。

这句话大青曾经也告诉过温山眠,可眼下巴尔干人却没能把这句话说下去。

显然也是说不下去的。

毕竟距离今天,海枝的船已经整整十一天未归,而他们依旧没办法远洋去寻。

稍稍料想一下,光是在近海,他们都能遇见像刚刚一样,腾起时宛若海怪般的浪花。

那么海枝他们所去远海,得是有多么大的危险蕴藏在那里啊?

方形船上的人一时间都吭不出声了。

气氛显著低落下来。

两只小船于是就这么沉默地往海湾的方向继续前进了。

天边暮色残阳,暗海上逐渐出现了点慑人的红光。

这红光某种角度看来有些可怖,像是尖锐的红色匕首划开了海面。

但当海浪波动晕开其暗色与红色的交界,将两种颜色融合在一起时,却仿佛又带着另一种别样的暗暖,起起伏伏的。

不幸之后总会遇见那么点幸运。

他们虽然不慎被推出去了很远,可接下来一路却都没再遇见太大的浪花,船几乎是平稳往海湾的方向去的。

只是因为那一浪,他们不得不绕路回到原轨,一番折腾下,最终抵达海湾的时间比预想要晚了很多。

直至天色完全暗淡,才终于驶到海湾附近的海域,能稍微瞧见一点月牙的中心了。

*

海洋本就是黑色的。

等天空也变黑之后,世界就像是被一张纯黑的幕布完全遮盖住了。

暗色封住了人的视线,给人带去压抑与不安。

好在海上还有那么点风感,伴随起伏的波浪,给了人一点判断周围的依仗,不至于太慌张。

巴尔干人带了简易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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