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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给鸟类活血,便得长久平稳地停在那里,靠棕鸟显然是不行的。

它们无法在靠近鸟巢的情况下,还保持平稳不动的飞行。

于是温山眠便把第一个法子变了变,在山顶造竖木,又在竖木上绑绳索,同自己的腰际相连,就这么将人从高山上放下去。

如此一来,又稳定,又不会吓到雌鸟,就是有点儿危险。

所以竖木是由秦倦亲自看着的。

最开始只有温山眠一个人进行这个活动,佛伦他们本来还不理解他的行为。

是后来发现滋蓝鸟不抗拒,且十分愿意他这么做,才慢慢学来,并领悟到其中的奥妙。

而等到今天,这个行动就渐渐变成了分工任务了,还派遣了棕鸟在附近徘徊,以防有人掉落,更安全了。

“你现在保护的这一窝鸟蛋里边,有一个,是我以前从海里救起来的。”温山眠一边垂眸帮滋蓝鸟按摩,一边轻声同它说话,他每次都这么做,而滋蓝也每一次都会回应他。

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希望他能多说一些,懒洋洋地将头靠在他手边,深蓝色的眼睛眯着:“呖。”

“后来放回来之后,就分不清哪一个是我的那一颗了。”他声音不大,很容易就能被风雪掩埋。

旁人必定听不见,但秦倦不算旁人。

坐在高山竖木板上,支着下巴垂眸看向那吊下去的一个小点。

“呖。”滋蓝鸟说。

“但是没关系,本身也就不算是我的。如果日后它能孵化出来,是雌鸟的话,会留在这里和你们一起,是雄鸟,就会在第二个二十年之期跟着父亲离开摩斯塔达,它应该是属于它自己的。”

“呖。”

“所以对我来说,只要它能出生,它的出生地平安就好了。”温山眠一边说,一边利用绳索换了一边站,旋即冲滋蓝道:“翅膀给我?”

他一伸手,滋蓝就知道什么意思,将被搓热的翅膀放回薄毯里,另一边翅膀伸给温山眠。

长长的脖子再一倒,又舒服地躺在了他的手上。

温山眠乐了乐:“晚上要是还没回来的话,他们回收你,我就来接你啊,但是一会我得去朵拉那看看那颗蛋,都是我救的。”

滋蓝深蓝色的鸟眼望着他,很轻地应了声:“呖。”

这几天下来,同这种鸟类接触的越多,温山眠便越能理解,为什么摩斯塔达人将滋蓝鸟奉为圣鸟。

传说放在一边不说,通人性也已经提过很多次,温山眠身为异乡人,感触最大的,其实还是滋蓝的这双眼睛。

是真的很漂亮,年轻的滋蓝像宝石一般灵动,年老的则宛若深夜的星空一般。

虽然没那么透彻了,却也不失亮光。

对望的时候,仿佛真的能透过那双眼睛,让人心神平静,甚至进入另一个世界一般。

“好啦。”温山眠将它的翅膀都塞回鸟巢,又给它将小薄毯喂好:“我先上去一下,晚点要是它们还没有停的话,就过来接你。”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听懂了,这一句话,那年老的滋蓝没有应声,只抬眸朝天空中不断盘旋的育龄滋蓝看去。

眼眸深邃。

听摩斯塔达族人说,在摩斯塔达的滋蓝,一生基本只有一次产卵的机会。

而眼下在天空中盘旋的雌鸟里,有一只,便是这只年迈滋蓝当年好不容易孵化出来的孩子。

看着孩子变成眼下这副模样,孙辈也岌岌可危时,滋蓝内心会想什么呢?

而倘若往后雄鸟再也不回来了,滋蓝难道真的要从摩斯塔达这片土地上消失吗?

温山眠最后替那老滋蓝揉了揉翅膀,温柔地安慰它说:“也许它们再飞一会,就会回来了。”

那老滋蓝偏眸看他,很轻地“呖”了一声,不知是赞成还是反对。

旋即过了没多久,便将身体盘起来,藏在了小薄毯里。

深蓝的眼睛缓缓眨了两下,才闭上。

温山眠最后替它拢了拢薄毯,看了它和鸟蛋一会,然后才伸手拽动绳索。

被先生吊上去后,温山眠坐在那竖板的前端,一边将挽起的袖子放下,一边说:“先生,您说,摩斯塔达人口中的神明,是真实存在的吗?”

“你觉得呢?”秦倦不答反问。

“我不知道啊,我也没有见过神明……神明?”温山眠坐在小木板上,双手支在前方,抬头看去。

太阳就在头顶,躲在风雪云朵背后,任由寒风吹动他的头发。

温山眠的头发是真的越长越长,现在已经能松软地披在肩上了。

随风飘动起来时,将原本沉默锋利的气质衬得更温柔了一些。

“如果非得说我见过的神明,那应该是您吧。”温山眠说着,朝近在咫尺的先生看去。

秦倦坐在山崖边,替他按住已经钉好的木板。

他显然更不会惧怕高山了,坐姿十分松散,黑色长裤束缚的腿直接垂落下去。

发现温山眠因为太累,不愿意往里挪动,直接坐在木板前端时,还不着痕迹地替他压住了末端。

“怎么是我?”秦倦问他。

“当然只能是您啊。”虽然一个人类将血族看做神明,放在荆棘时代好像是很奇怪的事情。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即便当时再害怕,等到今日回首望去,也不得不承认,当时是先生将他带到越川,然后给了他一条崭新的,可以选择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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