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刘清终于驾驶飞舟落在孤水国京城外,此时已经冬月,天寒地冻,只是尚未飘落雪花。
遇秋一到京城,便急不可耐的跑去一处成衣铺,买了一套灰色崭新衣裳,然后四处打听桐古郡来的赵大人一家在何处,寻来寻去却没有任何结果。长高了不少的遇秋顿时有些萎靡,千里迢迢跑来京城,可思思姐却不知在这偌大京城中的何处。
龙丘桃溪一路上没少听柴黄打趣遇秋,就觉得这小子真好,从风泉镇到孤水京城,走上万里路程就为寻一个姑娘。
从前也听过什么青梅竹马,又或是某人钟情于某人,说什么山海皆可平,只是她就没信过,实在是没想到,如今却是给这小家伙上了一课。
黑衣女子走上前去,拍了拍遇秋肩头,笑着说道:“不怕的,京城再大,还有千万里远?咱们每天去敲十户人家的大门,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柴黄嗤笑道:“你可真聪明。”
眼瞅着两人要掐架,刘清赶忙上前,笑着说:“别闹,咱们还是先买一处宅院,有个住处了再说其他。”
有钱在手,买个宅子问题不大,以三百两银子在城西买了个前后两院的宅子,一甲子光阴,总要有个安居之所。
遇秋这小半年来长高了不少,人变黑了了,却也壮实了。以刘清看来,这小子现在已经有一把力气,可以试着练拳了。
柴黄跟龙丘桃溪各自整天不着急,刘清知道,这两个家伙是帮着遇秋去寻赵思思一家。
这天清晨,京城终于零零散散飘落几朵雪花,刘清还是起的最早,独自在院中练拳练剑,等到天蒙蒙亮时遇秋才出来。
刘清将誊写出来的九式拳谱抛给遇秋,轻声道:“我就是个半桶水,二境而已,能教你的不多。你以后每天早晚要各练一个时辰,我会在京城开一间酒铺,你还需时常来帮忙,能行吗?”
遇秋双眼直放光,等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好几个月了。
一把接过拳谱,遇秋咧出个笑脸,笑道:“刘师傅放心,练拳我可能差一些,打杂的本事却是头一份。”
刘清笑着摇头,将那九式平平无奇的拳法依次打了一遍,又看着遇秋打了几,指正了几处自以为的不足之处,然后便出门寻酒铺。
刚刚出门不久,大街上却迎面走来一个黄衣男子,刘清哈哈一笑,心说怎么是这家伙?
这不是风泉镇那个要让自己三拳的三境武夫么?
黄衣男子见着刘清,有些臊眉搭眼,抱拳苦笑道:“刘兄终于到了,我家大人已经恭候多时?”
这位所谓大人,自然是刘清猜测的那位山河境武夫了。
刘清笑了笑,随口道:“你家大人是?”
黄衣男子脸上露出自豪神色,仰头道:“孤水国太傅,魏无祖。”
瞧瞧,又是个当官儿的。
路上一通闲聊,刘清这才知道,这黄衣男子叫做章程,是那位太傅麾下,孤水国稽察司统领,就是负责调查刘清这类外乡人的。
走了足足小半个时辰,章程带着刘清兜兜转转,到了皇城边上一座大宅子,足足十三进的大宅院,要是在外界,那可是只有王爷才能住的。
有个红衣锈着仙鹤的老者等在一处水榭,这水榭是倚着一处假山而建,由水车搬水自假山上方,变作一道瀑布从水榭三面倾泻而下,流到下方鱼池。
老者一脸笑意,挥手示意刘清落座,斟酒一杯才缓缓开口:“听章程说了,你二境一拳打的他重伤,我便想见见你这个外来天骄,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
刘清也是微微一笑,摘下背后青白倚在石桌上,没落座桌前,反倒是坐在飞来椅上。
老者也没说什么,就是笑了笑,淡然道:“既然刘公子防备老夫,那我便开门见山了。”
刘清还是一脸笑意,静待下言。
老者轻声道:“两件事,请刘公子放弃斩杀神灵之事,请刘公子勿要破境,我自有法子让你跻身十人,安然离去。”
刘清猛地笑出来声,一步朝前,端起那杯酒一饮而下,对着老者嗤笑道:“太傅大人想的真好,不去写话本小说,实在是可惜了。”
老者也是一笑,抬头道:“意思是不答应?”
一袭青衫甩了甩袖子,一脸笑意,“答应不了。”
一道拳罡瞬发而来,青白自行飞出皮鞘,一道剑光划去,拳罡剑光皆碎,顺着屋檐下坠的水流都被两者相撞震的断流。
刘清还未来得及言语,对面老者已然一拳砸来,拳头贴着刘清腹部,并未落实拳头,眯眼笑道:“骨头硬是好的,但本事得够。”
一袭青衫以神行符加匿踪符,瞬间绕至老者身后,提起青白便是一剑,两人双双退后一步,水榭又是猛地一颤。
刘清笑道:“拳法不敌,用剑就好了。”
背好青白,刘清转身欲走,那老者却讥讽一笑,淡然道:“那你最好能活过一甲子。对了,风泉镇那位赵大人,现在是个七品官儿,做了个翰林院编修,好像就住在城西马尾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