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溪指着前方,轻声道:“第一处阵脚,按我现在实力,布阵问题不大,只不过极难起到防御作用,倒是能聚拢灵气孕养一方水土,也能遮蔽外界探视。”
干笑一声,栾溪接着说道:“只不过所需之物太多太贵,所以我只布阵一半。如此虽说威能小了些,却也能省钱不少。”
刘清苦笑一声,心说这与五年前刚回来似的,空有一座偌大宅院,却连饭钱都没得。如今也是差不多光景,空有一座大山头儿,可连护山大阵都布设不起。
看来得赶紧往瘦篙洲与天下渡写信了。
柴黄凑到前面,嘿嘿一笑,轻声道:“刘清,咱俩打个商量?”
刘清瞪眼看去,“你个老小子想商量啥?”
柴黄嘿嘿一笑,“我可以将药泉谷的丹药低价卖给你,你再以酒仙庐兜售出去。不一定要一直卖丹药,只需多卖寻常丹药,每半年卖一粒高品质的仙丹,放出风去,还怕惹不来人?”
樊雪也插了一嘴。
“可以买来成品仙草,其实大多数凡俗草药以灵泉灌溉出来,都可以变做仙草,价值并不怎么昂贵。你可以dasi“收购仙草,认紫珠去试着以药酿酒,待有了东西出来,就可以指定某处提供仙草,由紫珠领衔一峰,只做酒水生意,都能极其挣钱了。”
“更甚者,你完全可以等紫珠研究出来一种酒水,将配方交给百花阁,由百花阁炼制售卖,你从中抽取三成所得不就行了?”
刘清心中哀叹,真他娘的厉害,不愧是能相出摆擂挣钱的家伙。
摇头笑道:“不过得紫珠那丫头同意才行,毕竟东西是她做做出来的。”
只要紫珠同意,刘清可以拿出从百花阁那边儿弄来的三成中的七成给她。
漓潇是半点儿插不上嘴,这些事情,在漓潇眼中,那可比练剑要麻烦的多得多。
朝云御剑带着紫珠回来,少女一脸兴奋神色,落地之后就狂奔过来,一把扯住刘清袖子,眨眼道:“山主山主,就刚才那座山峰,能不能就给我了,还有,随便帮我搭起一个能住人的茅庐就行,明儿个我就住进去,开始种药了。”
刘清没好气道:“荒郊野岭的你不怕?”
紫珠撇了撇嘴,“这有啥好怕的?我可是紫珠唉!再说了,有山主大剑仙罩着我,我怕个锤子呢!”
既然过来了,刘清便问道:“若是把你的裸花紫珠酒配方卖出去,以后每卖出去一壶酒,都有咱们三成分红,这三成分红里,七成给你,留给山头儿三成,行不?”
紫珠撇嘴摇头,拨浪鼓似的。
刘清笑道:“没事,就是问你一句而已。”
紫珠连忙摇头,“不是不是,山主你想多了,我的意思是,山主不用分给我,分给我干啥呢?我是山中人,山主把我从那破地方救出来,管吃管住的,还给了我这么大一座山头儿,我再要分什么,不成了白眼狼了?”
说着已经踮脚,凑去刘清耳旁,笑嘻嘻将配方说出来。
“以后我的新酒研究出来,也可以给山主的。不过也不晓得啥时候才有咧。”
刘清摇了摇头,笑道:“我立即传信百花阁,让她们阁主来与我商议此事,不过分给你的,至少六成。”
紫珠苦兮兮摇头,撇嘴道:“你这样我会觉得你不要我了。都是一家人,怎么就这么客气?你敢分给我,我就全用那钱给山主买酒,买到山头儿堆不下。”
惹得山头儿众人哈哈大笑。
漓潇冷不丁传音,轻声道:“要不然你把紫珠收了做徒弟吧?我其实想收,可她不是剑修,我很难教她。”
刘清答道:“不行,我想让紫珠与我同辈,开辟一峰传承。以后提起寸锦一脉,天下皆知,手中肚中的酒水,都来自寸锦峰。”
其实很早刘清就有了这个想法,要把紫珠高高捧起,让她成为一代药仙酒仙。
漓潇笑道:“怎么就对她抱这么大希望?”
刘清轻声道:“我希望天下每一个苦命人,都能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我希望与我一般自小没见过爹娘的家伙,都能成为一峰之主,一山之主,一宗之主。”
紫珠忽然叹息,苦着脸说道:“就是缺一眼灵泉,若不然几天就能种活一种仙草,我就能试着多配几种药材,多给山主哥哥赚钱了,”
刘清听见这话,深吸一口气,当即做下个决定。
“紫珠,你想不想跟着柴黄去药泉谷学炼药?”
话音刚落,刘清猛地转头,片刻后眯起眼睛。
“我不去寻你们麻烦,你们倒是来欺负我徒儿了?”
……
扶舟县外,从前的雾溪,如今的雾江。两个小丫头正在水边嬉戏,水流缓慢的地方,冰块结实极了,俩人脚底下各帮了一小块儿方砖,在冰面滑来滑去,不亦乐乎。
玩着玩儿着,有一队人来此,前头一架奢华马车,后边跟了十余人,挎刀佩剑的,不是武夫就是修士。
马车走下来一个黑衣由金线绣蟒的青年,三十岁上下,眉宇之间英气逼人。
青年看向两个小丫头,眼珠子给尽数吸引过去。
有个中年人小跑过来,走到青年旁边,一脸谄媚,笑道:“成王莅临,尤见赊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青年头都没回,笑道:“袁明书怎么没来啊?”
尤见赊低头笑道:“估计袁县令忙于政务,一时之间没赶来吧。”
这位成王问道:“江上小丫头是谁?长得好生漂亮。”
尤见赊自然知道这位成王癖好,便笑着说:“不是本地人,是刘家那个贼子从外乡带回来的?”
青年这才转头,“就是你口中那个狂妄至极的刘清?”
尤见赊点了点头。
成王起身,朝着两个小丫头喊道:“小妹妹,江上冷,小心冻坏了,不如跟大哥哥回家,有好吃的,还有好玩儿的。”
溪盉转头看了一眼,低声道:“姑姑,这人脑子里有病是吧。”
槐冬笑着说:“极有可能,要不然怎么说出这么傻的话?”
见两个小丫头不理会,成王招了招手,当即有个挎刀武士上前,打算将两个小丫头捉来。
溪盉轻声道:“咋办咋办,瞧着是坏人唉?要是跑来把咱俩卖掉咋整?”
槐冬笑了笑,拉住溪盉的手,轻声道:“别怕,姑姑我可不是好惹的。”
那位山河境武夫还未到两个小丫头身前,忽然一阵剑鸣,有一柄飞剑凭空出现,悬停两个姑娘身前。
成王惊呼一声,“呀!还有个剑修在此?”
马车上又走出个女子,十冬腊月,穿着却十分清凉。
女子笑道:“王爷莫怕,我打听过了,那个刘清也只是凝神修士而已。”
说着便微微挥手,一口大钟从天而降,死死叩住无名。
女子微微一笑,“我这口大钟,专门克制飞剑,是师傅赐我的。”
没了飞剑,武夫再次上前,背对着岸上人,朝着槐冬,极小声道:“你们快跑。”
岸上女子冷笑道:“钟繇,你是不是不想要妹妹死活了?”
汉子咬了咬牙,轻声道:“对不起。”
说着就要伸手捉人。
槐冬猛地抓住溪盉,飞起半空,直往梨茶镇。
钟繇咧嘴一笑,立马变换面容,转身沉声道:“殿下,这小孩是凝神修士,我追不上。”
岸上那女子惊讶道:“这么小的凝神?”
说着已经甩出一道白绫,瞬间过去,缠住溪盉与槐冬。
眼看就要被撤回来,一道剑光瞬间袭来,斩断白绫。紧接着便瞧见一道青衫身影御剑而来,缓缓落地,看向岸上那些人,神色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