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有觉得师娘哪里不好,就是……干娘好可怜,我觉得师傅可以不那么伤人的。”
刘清有些无言以对,但也无话可说。
只是小丫头不知道,悬而未断,便是长痛。长痛不如短痛。
绝情些,对大家伙都好。
“这些事,等你长大了,再好好想一想。若是觉得师傅错了,师傅给你道歉。”
溪盉猛地抱住刘清,哽咽道:“能不能带我去爹爹坟前,我想给他磕个头,告诉他我很好。”
越哭抱得越紧,“我怕见到爹爹的坟头儿。”
这是小溪盉,头一次说这种话。
刘清一把将小丫头抱起,轻声道:“我要去一趟俱芦洲,再从牛贺洲返回之后,你就是大姑娘了。到时去看你爹,你爹只会更高兴。”
若果溪盉的爹没有投胎,刘清是可以将他从酆都城硬生生要来的,无非就是欠那东明公一些人情罢了。
可惜,那位拉车汉子,早就魂飞魄散了。
溪盉点了点头,紧紧把脸贴在刘清肩头,轻声道:“在我眼里,师傅就是爹爹,师娘与干娘,都是娘亲。”
漓潇甚是欣慰。
在一旁蹲了许久的乔恒,终于是藏不住了,缓步走来,有些臊眉搭眼的。
“我也没搞懂是个傻子情况,可那孩子非说是宋遇秋的孙子。”
刘清点了点头,轻声道:“楚宗主跟邱萝姑娘呢?”
乔恒叹气道:“按温讳前辈的说法儿,邱萝姑娘应该是要担任南岳山神的。如今秦国大军推进缓慢,才占了早先吴地,离着骧龙府都还有万里路程,估计要打到百越那边儿,没个四五年是不行的。所以……俩人一起回万鞘宗去了。”
其实还想添一句没羞没臊的,可当着漓姑娘的面儿,怕挨揍。
“对了,那个叫罗仉的,如今在山中。给我打了一顿,跑去找钟繇找补了。”
刘清笑着看去,“听说你收了钟繇做徒弟?”
乔恒摆了摆手,笑道:“就看那小子资质凑活,不到三十岁的山河境,放在小浊天也是武道天赋惊人了。不过与咱们山主比起来,差的就不是一星半点儿了。”
刘清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们后面走吧,我先去那风泉镇。”
说罢便御剑而起,几十里而已,瞬间便落在一个小院儿。
那自称张见秋的小家伙,笑着问道:“这位大哥哥也是神仙?”
刘清左看右看,笑道:“你爷爷算是我的拳法弟子,你可以叫我太爷爷。”
结果小男孩怎么也不出声。
刘清冷笑道:“怎么不叫?”
小男孩轻声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我都有些不认识了。”
刘清冷哼道:“太傅大人,好手段啊?就是不晓得骗过老梆子没有?”
说话时一把抓住那孩童脖子,随手就将其狠狠摔在地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个脑子不好使的,打人小孩干什么?
一下摔的实实在在,结实至极。
“宋遇秋跟赵思思呢?”
小男孩脸上哪儿有半点孩童神色?站起身子,眯眼道:“刘清,确实是我看错你了。宋遇秋夫妇与那孩子,都很好,你要是重返小浊天,在神都也见的着。我瞒天过海出了小浊天,为的不过是一份自由罢了。等你过来,其实就是想告诉你,别拿张见秋当做孤水国太傅,拿他当个孩子就行了。若是长大了还是不学好,该杀则杀。”
刘清皱起眉头,还未有动作,就见那孩子抬手从眉心捻出一律神魂,笑着将其搓成灰烬。
猛地一声哀嚎,这孩子七窍流血不停,好像方才那一击,片刻前打在他身上,现在才结结实实伤到他。
檐葡瞬身而来,施了个万福,然后才说道:“刘山主,方才那一手,等同捻灭了前世记忆,再无恢复可能,可以放心的。”
刘清深吸一口气,不知为何,有些怒气积蓄腹中。
此刻刘清心中,只有一句话。
“拿我当什么了?”
檐葡仙子接过来一支花朵,笑着开口:“水香送秋而擢蒨,林兰近雪而扬猗,这句,山主可曾听说过?”
刘清猛地转头看去,小男孩一脸痛苦,哀嚎不停,檐葡仙子满脸笑意。
檐葡笑道:“山主在小浊天碰到的那位太傅,不是本地人吧?本名或许姓谢也说不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