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冬慢慢止住了哭泣,刘清这才开口道:“很委屈是吗?我二十年前碰到过一个比你们还要小的孩子,他连娘亲都没有,每天还要辛苦撑船,就是为了能吃饱饭,能活下去。”
龙丘桃溪赶忙传音道:“你别说重话啊!他们跟遇秋怎么比?”
同样是苦命,可有家人照拂与独身一人,是两回事。
可白冬却倔强道:“我宁愿自己是一个人,这样就不用让娘亲受累了。”
刘清淡然道:“我刚才说的那个孩子,他是个孤儿,估计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他的亲生父母,养过他的那个男人,因为某些事请,被逐出了家门,连族谱都不能入。他一辈子的愿望就是让干爹重入家庙。可哪怕他后来成了大将军,跺一跺脚整个国家都要微微摇晃,他却依旧没能让他的干爹,重回族谱。”
苏贠忽然插嘴道:“我其实知道,我爹没死,只是不要我们了。娘亲不愿承认而已,就骗自己,说爹死了。”
一身白衣的年轻人,猛然蹲下,伸手亲亲按住了白冬的脑袋,轻声说道:“白冬,你可知道,你们兄妹走得极其辛苦的这三里路,赶不上你们娘亲心中辛苦的万分之一。”
白冬微微一怔,刘清明显感觉到了小姑娘身子有些颤抖。
“对不起,我会好好学拳的。”
刘清微微一笑,看向紫珠,瞪眼道:“还不把你私藏的果饮给她们一人一壶。”
这次紫珠没有肉疼,笑着取出两个木制小壶,分别递给苏冬与苏贠,然后转头看向刘清,挠头道:“你咋个知道我藏了?”
刘清气笑道:“我那半山梨子,哪儿去了?”
紫珠一把抱住刘清臂膀,撒娇:“哎呀山主,大方点儿嘛!我只不过拿了一丢丢。”
刘清看了看一对小兄妹,又看了看紫珠,忽然有了个大胆决定。
铁打的清漓山,流水的九峰。
日后的清漓山,不一定非要一脉守着一座山峰。就如同紫珠如果收了弟子,若是有能力,完全可以去跌架峰接栾溪的班儿。
其实刘清一直给朝云准备了一座山峰,可朝云始终不愿承认自己的剑修身份,所以刘清一直没开口。
刘清早就知道,朝云有一柄本命剑的,她只要愿意碎丹,立马可以结成剑丹,一路直冲分神境界都是有可能的。
可因为朝云的家世,她一直不愿直视内心。
西海朝家一脉,与綦家,韩家,三家算是胜神洲最大的修士家族了。
刘清问道:“铺子买了没有?”
紫珠点点头,“三层,顶楼可作起居用,二楼作雅室,至于一楼,就跟咱家酒仙庐一样的,而且还带个后院儿。”
紫珠对于清漓山,真的是极具归属感的。
刘清点点头,转头对着两个孩子说道:“练拳练剑去?”
白冬撇撇嘴:“少骗人了。”
……
木秋山上,有个一路打了好几个守门人的家伙,偷偷摸摸上了山。
他说老子是最大的守门人,你们算个屁?
登山之前,其实去了山下那处城池,去一间酒铺要了一壶酒,说郭老板的酒水,滋味还是一样好。
结果没人知道他在说什么,这酒铺东家,明明不姓郭。
然后他又去了一个卖烟草的铺子,买了一包烟丝,拿出许久未用的烟斗,开始吞云吐雾。
登上木秋山时,赶忙灭了烟。
有个中年人凭空出现,笑道:“你也不怕山主打死你?”
刘工一个箭步上去抱住张澜,沉声道:“老张,我想死你了。”
紧接着一道涟漪凭空出现,张早早从神树山瞬身而来。
她穿了小时候常穿的粉色长裙,咧嘴一笑,扬了杨拳头。
“二师兄,就不想我?”
刘工眼皮直跳,讪笑道:“早早,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想动手撒!”
离秋水与漓潇也瞬身过来,漓潇喊了句二师兄,离秋水则板着脸,也不说话。
刘工砰一下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这才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代大师姐帮忙给师娘多磕几个头。”
离秋水问道:“她怎么不来,怕我吃了她?”
刘工讪笑道:“她在牛贺洲等小师弟呢。”
结果山巅一声怒喝:“滚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