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漾还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白衣掌柜与那黑衣怪人,到底在说什么?听得他稀里糊涂的。
韦漾没忍住说道:“怎么可能?我师兄是个大活人,一直极其照顾我,怎么可能是个假的?”
龙丘桃溪挥手变出来个火盆,弹指间一道焰火便将火盆中的木炭点燃,然后伸手烤火,虽然不冷。
修士一旦踏入黄庭境界,其实已经可以用灵气护体,最起码寒暑不侵还是做得到的。而一旦结成金丹,可以施展某些神通了,学些什么避火避水之术,寻常水火,也是可以不伤身的。
就如同花簿晚那家伙,早在邶扈渊时便给了自个儿一粒避水珠,不善水术的修士,要入那江河之底,就得靠外物。
说来也怪,花簿晚这家伙,愣是不晓得去哪儿了。
刘清笑了笑,凑去火盆那边儿,一边烤火一边说道:“三十余年,硬生生让一道分魂从孩童长到了中年,人家游前辈养了你那地魂分身三十余年。怎的都该有些念想吧?怎能如此无情?”
黑衣“车辙”嗤笑一声,淡然道:“我辈修士,想要大道争先,首先做到的,不就是个无情?若是前后顾虑太多,做什么炼气士?回家种地不好么?”
刘清啧啧称赞:“车兄这想法儿高明啊!是不是从修行之初,就不认爹娘了?认那玩意作甚?路上绊脚石而已。我这话,是不是甚得车兄心意?野爹野娘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是不是?”
一旁的龙丘桃溪面色古怪,她知道的,刘清这样骂街,可不多见。
那“车辙”皱起眉头,还没开口呢,只见刘清抬起头,故作惊讶,仿佛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似的。
“一道地魂给人当儿子还不够,哪儿来的胆子,又以一道天魂前来找事儿?炼虚境界的天魂,车兄本体,该不会是个合道大修士吧?”
说着拍了拍胸脯,“啊呀呀!吓死我了。”
转头看向韦漾,刘清咧嘴一笑,“小子,你觉得你那大师兄怎么样?你又是怎么瞧出来的,你那大师兄想要监守自盗?”
几次照面,刘清其实觉得,那个正儿八经的车辙,其实人性极好的。
少年人脸色如同吃了苦瓜,低头轻声道:“有些事师傅可能都不晓得,不过我知道。小时候跟着大师兄押镖,去隔壁的苓城,师兄好像喜欢上了个姑娘,可是十几年过去了,那位姑娘一直没嫁人,都成了老姑娘了,师兄还是没有说出那句喜欢她。我问过师兄,他告诉我,我们虽然只是寻常武夫,可寿命要比常人还是多一些的,他不想看着心爱的姑娘比自己先老先死。”
顿了顿,韦漾低声道:“上个月,我自个儿押镖去了苓城,其实见着了师兄偷偷摸摸去看那个姑娘。被我发现之后,师兄笑着说了句,他想让喜欢的姑娘,寿命长一些。师傅说,我们守护的宝物,是神石,凡人带着,起码能延年益寿。师兄这段时间就不太对劲,所以我猜师兄是想偷了神石,帮那位姑娘活的久一些。”
黑衣“车辙”听完韦漾言语,嗤笑不停,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死人的话。
“我说韦漾啊!你不觉得可笑吗?为了一个凡俗女子,你师兄会拼着去抢夺神石?”
两人其实算是一个人,所经之事,是能够共享的。这黑衣“车辙”就从没有见过车辙偷偷去看某个人的画面。
龙丘桃溪烤着火,轻声道:“喜欢一个人了,是会做一下可笑的事儿。旁人觉得可笑,可自个儿愿意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