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嘴角抽搐,是因为这家伙说了句:“别答应啊!千万别答应。”
此刻那位少年人,被人背着来到此处。一见刘清背剑,便傲然开口:“嗯,不错,是个剑修呢,来给我当护卫吧。”
刘清冷眼看去,随口一句:“有病吧?”
少年人皱起眉头,一旁的锁儿掩嘴发笑,轻声道:“一枚泉儿?”
刘清当即转换神色,毕恭毕敬,一幅谄媚模样。
“客气了客气了,在下南近川,甘为马前卒。”
说着还手中变出个蒲扇,对着少年直扇风。
“这天气也忒气人,看把我家公子给热的。”
渌生嘴角抽搐,此刻只想说一句,“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一枚泉儿就收买了?”
结果刘清一脸笑意,扭头儿过去,轻声道:“两位大哥,小弟初来乍到,多多照看啊!”
说着取出来两壶芦丁酒,一人递去一壶。
“小弟我老家在芦丁城,这是芦丁酒,两位大哥请笑纳。”
转头再去看那位锁儿姑娘时,刘清抽了抽鼻子,“得先给钱。”
锁儿笑盈盈抛来一枚泉儿,笑着说道:“钱我多的是,只不过,用着你的时候,你想跑可就不行了。”
刘清嘁了一声,将泉儿收好,随口道:“说的什么话,咱是那种人吗?拿人钱财就要替人消灾,上刀山下火海,你撂下一句话就好了。”
福生渌生对视一眼,由渌生开口道:“既然又添一员猛将,若不然我们直接去这条沟壑尾部,若是没什么收获,跳去那二等镜花石产地如何?”
刘清摇头似拨浪鼓,那位姜少爷当即皱起眉头,冷声道:“不是说上刀山下火吗?真就变卦如此之快?”
某人微微一笑,挠头道:“公子啊!不是我南近川反悔,实在是那块儿地方太过凶险,咱犯不着为了一枚泉儿豁出命去。要不然,钱我还给你?”
锁儿插嘴道:“如何才去。”
刘清咧嘴一笑,又抽了抽鼻子,下巴画了个弧线,轻声道:“得加钱。”
福生渌生两兄弟直想扶额。
两人真是奇了怪哉,不是说剑修都是那宁折不弯的直肠子,哪怕心中恶念积满了,只要持剑,也是个干脆利落的。
怎的咱们碰到的这位凝神剑仙大老爷,半点儿皮脸不要?
锁儿气笑道:“三枚泉儿?”
白衣剑客当即伸手过去,满脸堆笑,“等啥呢?走着啊!刀山火海算个屁,我辈修士,侠义为先啊!”
福生渌生两兄弟只想骂娘,怎么就能碰见这种奇葩?
几人开始前行,刘清有意无意与那两兄弟走在一起,人家不愿意搭理他,他还是硬往上凑。
就没有刘清打不开的话匣子。
他取出芦丁酒,自顾自喝了一口,猛地转头,像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儿一样,一脸震惊神色,问道:“那个啥,两位大哥,一个叫福生一个叫渌生,所谓福禄寿,不应该有个寿生吗?”
福生皱起眉头,沉声道:“我三弟早亡,南兄弟还是少提,免得我控制不住自己,打死你。”
吓得刘清赶忙拍了拍自个儿胸口,又看了看胳膊腿,然后咧嘴一笑,“还好还好,还活着。”
结果走在最前方的那位姜公子饶有兴趣道:“怎么死的?叫寿生却是最短命的,这不是闹笑话吗?”
渌生破口大骂:“小瘪犊子!你他娘的……”
话没说完便被福生按住肩膀。
果然,那位锁儿姑娘扭头儿看来,满脸笑意,惊讶道:“不是说,人为财死吗?两位居然还是念亲情的?实在是没看出来。”
刘清端起酒壶,喝口酒压压惊。
事儿挑起来了,福禄兄弟报仇心切,可是这会儿刘清却对他们喜欢不起来了。
而前方那三人,一个言语极少,甚至都不知姓名的女子,炼虚境界。一个颇为可怜,只能做那替身的少年人。还有那位锁儿姑娘,真名真猜不出来,可她才是真正姓姜,刘清倒是可以猜到。
原本是打算去往出产第二等镜花石的区域,结果走到这条沟壑末尾,眼前赫然是一片破败宫殿。莫不是挖石头之余,还有旁的机缘?
几人站立那破败倒塌的宫殿不远处,刘清咋舌不已,询问道:“这最次等的区域,就有仙府遗迹了?”
福生轻声道:“传说这镜花谷中万道沟壑,是当年数位剑仙落剑所致。出产最高品秩镜花石的那片区域,才是真正的仙府所在,只不过其中太过凶险,至今都极少有人前去探寻罢了。而偶尔有一两条沟壑,是那些剑仙落剑之时,夹带着破碎仙府的。”
前方锁儿微微一笑,“咱们还是运气好。”
下一刻,锁儿丢来两枚泉儿,指着一处倒塌最严重的地方,笑着说道:“南道友,你带着我家少爷去那儿,瞧着最安全,可千万照看好我家少爷啊!我跟福生渌生两位道友,分别去往左右寻找机缘。”
福生渌生对视一眼,居然没多想,就这么大大咧咧去了左侧。
锁儿邪魅一笑,去了右侧。
刘清心中叹气,心说那福禄兄弟咋就没有这位锁儿姑娘的花花肠子?瞧瞧人家,都晓得试探我了。
没法子,只好与那位少年说道:“少爷,咱们去躲清闲吧?”
少年冷哼一声:“头前带路。”
结果走去那无人处,两道残垣刚刚好遮挡住左右视线。
那位姜少爷转过头,面色冷漠,却是嘴唇微动。
刘清皱起眉头,瞪眼道:“别骂人啊!我挣得是辛苦钱。”
少年人一丝苦笑闪过,再不言语。
其实刘清看出来了,眼前少年人那无声言语,正是三个字。
“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