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妖国,两座宗门花费大气力打造的城池,会让人白白来捡钱?
世上哪儿有这样的道理,要说他们三家是发善心,刘清打死也不相信的。
要么就是那三家各自有人照看,等人采石之后抢夺过去。
要么,是这镜花谷深处,有他们惹不起的存在。
司魁宗那座双耳城,阴阳双耳,道家宗门,忌讳因果极深,应该不会行此事。
斗寒洲东北那座宗门,早年间因为带头儿抗拒去天下渡值守,给一位女子剑仙挑碎了宗门,直接把登楼之上的修士尽数打得跌境,故而那座城池,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他们也不至于如此,万一有个惹不起的,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个儿的脚丫子?
至于那蹉跎国,更不用说了。又不是在牛贺洲,苟活于人族天下,在自个儿的一亩三分地过的极好,为什么要去招惹别人?
故而,只有一个可能,镜花谷深处,有那三家惹不起的存在。
有可能是某个通天修士,更有可能是这仙府曾经的主人所遗留的残念。
黑豆小姨一缕微乎其微的残留神念都有那巨大威能,更别说一座休憩万年的仙府了。
再者说,海归山都能成精,为何这仙府,万年时间就不能成精了?
想到此处,刘清有些心惊胆战。
接下来还是要小心些,保命要紧。
天亮之后,几人再次启程,往前约千里,是那往第二等镜花石产地的缓冲带。许多小山头驻扎在此,在这儿的确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可在这儿,也变数最大。此前就有不少小山头儿的扎根处,被那女人心似的禁制,冷不丁就从这世上抹去了。
落地之后,姜姓少年人一脸冷漠走在前面。
不说旁的,这戏真不错。
锁儿笑问道:“福生道友,听说你家山头儿就在此处?”
福生摇头道:“算不得山头儿,只不过有几间宅子,艰难求生罢了。”
这些个缓冲带,有专门给寻宝人做护卫的小山头儿,福生渌生这种也是。
锁儿笑盈盈问道:“是那二丁铺子?许多年前,我跟着我家少爷来此,也在二丁铺子寻了个叫做松鹤的护卫,只不过那次太过险恶,松鹤道友为了护住我家少爷,倒在了那头等区域。就是不知,同是二丁铺子修士,你们可听过松鹤道友?”
渌生眼神复杂,福生拍了拍其肩头,叹气道:“同门好兄弟,焉能不认识。锁儿姑娘,姜少爷,你们放心吧。松鹤一人都能护你们周全,我们兄弟俩,自然不在话下。”
刘清一直看着福生渌生,心中叹息不停。
自以为藏的好,其实就跟光着没什么区别的。
松鹤延年,不就是个寿字。
刘清插嘴问道:“锁儿姐姐,那位松鹤前辈,怎么死的啊?”
锁儿故作深沉,叹息道:“少爷瞧上了一枚品秩极高的镜花石,可采石之时,忽的有那金甲神将降临,松鹤道友为了救我们,被那些金甲神将乱戟打死,死状极其凄惨。后来我曾想过,若是回头帮松鹤道友收尸,恐怕都难以将尸体拼凑到一块儿去。”
渌生拳头攥的极紧,福生再次拍了拍渌生肩头,笑道:“不如去我二丁铺子休息片刻?”
锁儿看向姜姓少年,毕竟他才是少爷嘛!
少年人只得说道:“好啊,最好给我做上一桌子好菜。”
福生笑道:“那是自然。”
这处缓冲带,各家势力几乎都以门、堂、帮,此类江湖名称命名,叫铺子的,倒是少见。
几人跟着那两兄弟走去二丁铺子,寻了一处包厢,落座不多一会儿,有两个少女便依次端来一大桌子菜。
刘清思量再三,还是传音福生渌生。
“想死就快点儿动手,你们以为人家没带个登楼修士过来?这座二丁铺子,你福生是修为最高的了吧?”
两兄弟心惊不已,渌生传音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尚未作答,锁儿夹起一筷子菜,看了看又放下,随口问道:“你们聊什么呢。”
刘清哈哈一笑,谄媚道:“是近川不好,在与两位大哥谈论,谁会那么好的运气,娶到锁儿姐姐。我甚至怕自个儿喜欢上锁儿姐姐呢。”
两兄弟脸皮抽搐不停,福生笑道:“那倒是,能娶锁儿姑娘的,自然不是一般人。”
少年人冷声插嘴道:“想娶我婢女?”
刘清满脸委屈神色,心中再如何别扭,却还是说道:“少爷,你这话就不对了。喜欢谁这种事,我又管不住自个儿。”
几人哈哈大笑,却是各怀心思。
正此时,走进来一位背着包袱皮儿的老者。
福生渌生也好,锁儿三人也罢,都差点儿惊掉了下巴。
可最震惊的,还是刘清。
渌生快步跑过去,仔细看了看老者,大笑不停,“老哥你居然没死?”
锁儿瞪眼道:“你究竟是谁?”
老者一脸幽怨,摆手不停,蘸着水在桌上写下:“不晓得咋回事,一股子大风把我吹这儿了。”
几人皱眉不停,唯独刘清面色凝重。
因为方才分明是那自己先前随意幻化的老者,传音自个儿。
“自以为能横推寻常神游境界,便能掌控局势于股掌之间?没想到到吧,到头儿了,发现自个儿在他人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