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廉想了想,轻声道:“那我们爹爹怎么办?”
刘清想了想,说道:“你们的爹爹让我骗你们说他去玩儿了,意思是让我带着你们去我家,等你们长大一些,再告诉你们他去干嘛了。”
漓潇嘴角抽搐,可真是骗,都说出来了。
结果,两个孩子还真给骗到了。
“那好吧,等我们长大了你再告诉我们。”
漓潇传音道:“分明是神游境界,怎的如此心智?”
刘清无奈道:“上古神兽嘛!但凡沾上神字的,那个不是让人无可奈何,想骂娘又没什么用的。”
这俩神兽,只有一种可能。
生而神游。
……
二月底,春风和煦,万物复苏。
可整个长安城,甚至整个秦国,都披上白纱,举国哀悼。
白城白骆父子二人,终究还是没能见到白老将军最后一面。
长安城外十里相送,数万百姓结成一条长龙,为这位秦国传奇开路。
往西出城的城门处,皇帝赵炀带病送行,额头上也系着一道白绫。
赵炀身体愈发孱弱,一身病患,真不是作伪。
扶灵相送百步,赵炀这才停步,瞧着那送行队伍越来越远。
赵炀自言自语道:“我是不是做的太绝了?贵霜那边儿战事平定,我起码也该要白城回来吊丧的吧?”
一旁的赵琰行猛地下跪,埋头低声道:“父皇,我有罪。”
赵琰行额头抵在尘土之上,沉声道:“白老病重之时,我已经派人传信贵霜,想必白城大将军即将返回眉坞。”
在场官员无人敢开口,赵炀笑了笑,喊了句起来吧,转身就走了。
姜夫子扶起赵琰行,笑而不语,转身快步跟上了赵炀。
一路无言,直到宫城外,赵炀掀开马车帘子,没好气道:“非得等我开口?”
姜夫子笑道:“陛下在说什么?”
赵炀摇了摇头,无奈道:“行了,随你们去吧,反正我也就这样了。总而言之,我希望在我之后的皇帝,一样不自称什么朕,也不是什么孤家寡人,做个有人情味儿的皇帝。”
赵琰行可能永远不知道,他自以为作为太子的最后一道旨意,居然让他成功将赵傅升比了下去,成了新皇。
赵琰行还在城门口,久久未曾归去。直到送白老将军的百姓尽数回城,直到头顶星光灿烂,他还站在城门口。
今日长安城,城门关的极晚。
守城校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抱拳,轻声道:“殿下,回去吧,有你这份心意,白老泉下有知,该是乐开花儿了。”
赵琰行沉声道:“白老这一走,我秦国,就是少了一根擎天白玉柱啊!”
……
越国本就在海边,海师善战。而秦之锐士,不善水战。以至于越国难逃至骆越,除却那天堑大林,只有海路可走。
平越大将军白骆,调来十郡漕运衙门,历时一年半,千艘战船终于建成。
一艘百丈长的大船甲板,一杆大戟立于船头,有个头戴白布的络腮胡年轻人,单膝下跪,烧着纸钱,面无表情。
“爷爷,孙儿不孝。”
有个同样戴孝的披甲将军登船,抱起拳拳沉声道:“大将军,千艘战船已尽数出港。”
白骆双膝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后拔起大戟,转身沉声道:“开拔,平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