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是朕说,你们未必会信服。”江泠想了想熟知的那几人,他们的位份都很高,不是很合适,便说道,“朕可以派人去叫一个公子过来,让他当着朕和你们的面说一说他的想法。”
江泠认为自己这样做已经算是为意世郎和夏公子考虑了,但是胆大的意世郎却皱着眉,抗拒地说道:“陛下叫来的人,无论是何位份,不是都会按照陛下的想法说吗?”
闻言,江泠微怔,自己的好心考虑竟然被如此看待,她轻笑了一声,忽然觉得若暂且不论牵扯进来的人是谁,这件事情放在原主身上的话,哪里会管他们的想法,只会顺着原主的心意处理。
“那你想如何?”江泠问道。
意世郎琢磨了一下:“陛下不妨将后宫之人都写在纸上,抽中谁就让谁来。”
江泠没想到意世郎会提出来这样还算公平的方式,点了点头,命方婉去准备,这下就要看看他们的运气,谁会更胜一筹了。
江泠随便取了一张,看都没看,直接让乔若琥拿着去找。
意世郎给自己的贴身侍从使了个颜色,那侍从急忙跟上乔若琥,江泠对此也没有不满,反正乔若琥气势足着呢,一个侍从而已,她可以轻松对付。
等人过来,江泠发现是一张有点熟悉的脸,正是前些日子她做主处理之事中被人欺负的廷公子。
虽然江泠一开始有些高兴,认为自己更幸运些,可是回想起那时廷公子哭哭啼啼的模样,心突然又凉半截。
廷公子走近后,恭敬地行礼,面貌明显比从前精神了许多。
江泠沉了口气,直接说道:“朕喊你过来没有别的事情,就是想听听你对于纤世郎的看法。”
意世郎瞄了廷公子一眼,此人与他和夏公子没有多大交集,但只要也不是和女皇格外亲近的人就好。
在廷公子开口前,江泠还是又补充道:“你就按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即可。”
“是。”廷公子点了下头,“若说起纤世郎,初见他那与常人不同的双眸时,确实令臣妾心惊胆战。”
意世郎和夏公子相视一眼,前后都流露出了笑意。
然而下一刻,廷公子却微微笑说道:“不过,臣妾认为,不应单凭外表去咬定一人是善是恶,臣妾后来也有注意过纤世郎,眼见他的言行举止,觉得他既明礼又友善……”
廷公子的话很轻很柔,也很真切。
其实他没有直接与沈时有过什么接触,对于沈时的恐惧也持续了很长的时间,但若真比起来,他对女皇的恐惧要更深,然而女皇处事却与他意料之中的偏差很大,由此他也渐渐对女皇所言所行重新观量,曾经的惧意逐渐消散,而也是如此,回想着偶有交集的时刻,沈时似乎也有他的善良美好。
意世郎听了他的话,匪夷所思,瞪着他道:“你在说什么谎话?特意想趁此机会讨陛下欢心?”…
廷公子自知位分低于意世郎,所以难免有点紧张,但好在此刻有江泠坐镇,他定了定神,回道:“臣妾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说到底,纤世郎只不过是眼睛的颜色与众人不同罢了,他进宫以来,一直安安分分,只想好好生活而已,你们何必如此逼迫于他?你们从前做的事情,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可是纤世郎有过报复过一次吗?”
江泠没想到当时那么胆小的廷公子,居然能条条是道地说出来这些话,真是让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只见意世郎被怼的无话可说。
廷公子继续说道:“如果纤世郎瞳色有异、真是你们口中说的妖邪,那以你们那般欺辱,纤世郎早该对你们下手才对,哪还能让你们毫发无损的出现在此处?”
“你!你休要咒人!”意世郎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