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自是能猜出苏怀行的心思,她忙说道:“只是刚刚在路上听到了些风声,心下好奇,便来问问外祖母。”
“这事皇上自有定论,北番那些蛮子翻不起什么大浪,你就莫要操心了。”
担心白染会想着替母父报仇,苏怀行不怎么愿意在她面前提起与北番的战事。
只是她这一句话,却是已经承认了今日那说书人所说的话。
“可是据染儿所知,东国并无可用的将军了。”
白染身后有着白家军,白家军虽是东国的军队,却世代以白家人为首。
如今白家军虽在皇上手中,可她们却不会轻易听从旁人的指挥,若想白家军服从命令,只有白染出马。
“染儿!”苏怀行忽然厉声道,“这些事情都与你无关,你只管好好待在白府护好自己就好。”
“外祖母是不相信染儿能上阵杀敌吗?白染十二岁随母亲出征西南,虽未正面杀敌,却也亲眼见识到了战场上的杀戮。十四岁那年,母亲帅兵前去剿匪,白染手刃二十四人。十五岁那年……”
说到这里,白染忽然停了下来。
十五岁的白染随母亲前往北番边境,被安排在左右将军身后,虽为历练,却也受着二位副将的保护。
她亲眼看着母亲与耶律琪交战在一起,亲眼看着母亲的长枪穿透了耶律琪的喉咙,耶律琪的剑刺穿了她母亲的心脏。
而她,却无能为力。
那种连哭都哭不出声的无奈,怕是很少有人能够体会到吧!
“不要再说了,这事儿你想都不要想。”
苏怀行毫不犹豫地拒绝道,无论是为了她枉死的儿子,还是为了留住白家的最后一丝血脉,她都不能再让白染出世了。
白染还欲开口,苏怀行却率先说道:“我看你这段时日还是先在苏府住下吧!”
为了看住白染,苏怀行可谓是费尽了心思。
奈何只要白染有心,这护国公府便拦不住她。
当白染手持白府的令牌入宫见到皇上时,苏怀行已经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若是知道这些个下人看不住她,她就不该去上朝。
她这把老骨头守着那孩子,她该总不能也向自己这个外祖母动手吧!
若是白染再有个三长两短,她苏怀行便是死了也没脸再见泉下的儿子和儿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