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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45】(2 / 3)

姜话的腿已经好了大半,只要不过分用力,慢吞吞走着并没有什么问题。

施卫蒙抱着杯子,手无意识的使劲捏着杯子,“怎么办?他是不是根本不想认我?你不知道,他看着我的眼神就是看一个陌生人,像是一把刀,要割开来我的皮肉,看清楚我的骨头是的。”

姜话食指在杯口画圈,淡道,“谁想面对年轻时候犯下的错误?”

“他当然不想认你。对他来说,你就是个炸弹,能把席家这座大厦炸出一个窟窿。”他唇角翘起一个极其浅淡的弧度,“这种人,是不会讲什么血缘亲情的。”

施卫蒙,“那你还让我做这些?”

姜话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拿在手里把玩,“就是因为他不讲血缘亲情,所以你才需要做这些。”

施卫蒙,“什么意思?”

“你现在要的,是他的一点点怜悯,一点点愧疚,你只管照我说的做,”姜话眼睛垂下来,瞥着腕上的手表,神情柔软,“他自己会再上门的。”

-

办公室里,席父拿着手里厚厚一沓资料,全都是关于施卫蒙,施俨然的。

细致到,年幼的施卫蒙一个月被继父揍了几次,骂了什么话都写在上面。

当年,施嫣然戳破了TT,确定自己怀孕之后,借口旅旅游躲去了国外,所以,直到七个月的时候,自己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他厌恶这个女人的心机,更讨厌被要挟。用五亿做了个局,施嫣然想的就是钱财,下半辈子无忧,自然按他设想的中招。

施嫣然不想坐牢,于是,只好答应席父的条件,永远不告诉孩子自己的身世,只拿了区区几百万的抚养费,再也不敢在自己面前蹦跶。

席母是个有本事的,不可能允许外面的野种威胁到席泽的地位,他自然也不敢把孩子留下。

况且,亲生母亲就是这样的,他也不觉得这个孩子能有什么好。

资料显示,施嫣然拿了自己的钱之后,先后带着这个孩子嫁了三任丈夫,一开始年轻貌美的时候还好,到后面年老色衰,再加上她在经商这方面着实不是个有远见的。

钱早就败光了。

后面的生活甚至可以用清贫来形容。

至于施卫蒙,被前后三任继父视为拖油瓶,生母对他也不是很关心,可以想象,是怎样的生存环境。

好在他本人倒也争取,勤工俭学,靠着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学,以后虽说不是大富大贵,生存还不是的问题的。

距离上次警察局见过面已经三天,自己没有去找他,他竟然也沉得住气没有来找自己。

和他妈,倒真有几分不同。

扫了一眼他的时间表,然后把资料锁到最下面的柜子里,起身,出了公司。

这次他也没要司机,亲自开了车,来到施卫蒙住的学校。

现在是暑假,多数学生都回家去了,施卫蒙利用暑期在做兼职,所以还住在学校,整个宿舍就只有他一个人。

施卫蒙正在学校宿舍做晚饭,一个1L的小电饭煲,学校宿舍不让使用电器,怕被抓到,他关着门偷偷做。

这是一座985高校,建筑历史悠久,很漂亮,但是这样的房子也有弊端,因为年代久远,电线线路老化,承担不起空调的电流,所以,和很多知名高校一样,他就没有空调。

现在还是暑假末尾,可想而知,这房子里现在得有多热。

席父敲了门,见到的施卫蒙,一张稚嫩的脸上都是汗,胸前被汗水浸湿,像是被人从水里捞出来是的。

施卫蒙站在门内,席父站在门外,俩人尴尬的对视了两秒。

席父先开口,“我能进来坐坐吗?”

施卫蒙局促的点头,半天才反应过来,抵着门站到一边,让出门口狭小的位置,“进来吧。”

这是一件很普通的高校宿舍,大概只有十平米,青色地砖白墙,两边靠墙摆了六张上下铁皮床,靠墙有一个大一点的衣柜,一张掉漆桌子,里面有一间小盥洗室,再无其它。

倒没有一般男生宿舍的脏乱差,相反,干干净净的,东西都弄的很整齐,生活气息很浓。

桌面一端用书夹立了一堆书,一只木头彩板,上面摆了几样蔬菜,挂着透亮的水珠,像是刚刚洗过,白瓷碗里有几片切好的肉,白色的廉价电饭煲里,白色烟雾顶着盖子往上冲撞。

席父,“在做什么?”

施卫蒙卷着上衣洗的发白的衬衫边,“做饭。”

席父,“我能尝一尝吗?”

施卫蒙,“恐怕你吃不惯的。”

席父轻轻笑了一下,“没事。”

施卫蒙彻底打开了门,夕阳在门口折了一道浅淡的光进来,他走到电饭煲的边上,掀开盖子,南瓜米饭的香味瞬间弥漫在屋子里。

米饭盛到白瓷盘里,洗了锅,暖壶里倒出一些热水,先把娃娃菜放进去烫了一下,捞出来,又把千张,胡萝卜丝,木耳丝方进入焯了一遍。

锅热,放上油,葱花爆香,五花肉放进锅里翻炒至变色,加入调料,小炒了一会,再把之前焯好的几样细丝放进去,翻了几下就好了。

也许是觉得太简单了,他又烧了一个西红柿蛋汤。

菜饭,筷子都摆到席父面前,施卫蒙又把风扇朝席父方向调了一下,这是这座闷热的宿舍里,唯一的一件电器。

席父拿起筷子尝了尝,比不上家里大厨的厨艺,倒也有一分家常的清淡,吃着道也还不错。

他看向施卫蒙,“你也坐下吃。”

施卫蒙点点头,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吃。

这饭菜都是一个人的量,席父注意到,他吃的比自己这个老年人还慢,只拨弄了他面前的一点饭菜。

俩人谁都没说话,窸窸窣窣的饭菜声音响动在屋子里。

席父放下筷子,施卫蒙给他投了毛巾过来,“擦把脸把,这里热。”

席父接过来,是暖的,意外道,“怎么是热的?”

施卫蒙一边收拾碗筷去洗,一边随意回,“冷的对身体不好,这个年纪注重保养比较好。”

席父年握着毛巾的手紧了一下,他的确已经至少有十五年不碰冷水了。

席泽养在自己身边二十几年,别说注意到这些了,哪天俩人说话不呛声都算状态好的,更别提这些了。

席父看施卫蒙的手指灵活的转动着麻布清洗,看着很熟练。

席父慢悠悠擦着手,视线垂下来,看着洁白的毛巾,语气似是漫不经心,“你不恨我吗?”

没听见回答,好一会,他抬头,看向施卫蒙,他已经喜好了碗筷,坐回了椅子上,唇角翘起一丝无奈的弧度说,“其实,我妈是直到临终的时候才告诉我真相。”

席父,“那她以前是怎么说的?”

“就是编了个理由,说是过世了,我也就信了,”施卫蒙耸耸肩,“可能是过了中二年纪吧,又或者,一个人时间太久了,就觉得,其实还好。”

“哦,”席泽拖长了音调,“怎么个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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