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可能也就徐福更了解陆容。
他比谁都明白,陆容说的话,肯定不只是说说。
徐福沉默了片刻,问:“小姐,那您是真的决定接管研究院了吗?”
“……嗯。”
徐福心底泛起一阵酸涩。
从前齐老总是希望陆容能回到京都,接过他的衣钵来,带领研究院发扬光大,只是陆容不希望,她对华国和京都都很排斥。
如今陆容终于愿意了,他却并不感到高兴,相信齐老也不会。
徐福叹了口气,勉强道:“小姐,这段时间,研究院的事,我已经处理完了一部分,晚些时候,我会整理成文件发给您,还有齐老名下所有财产遗物。”
虽说陆容还要去京都配合调查齐老遇害的事,但徐福相信,起码有连神机在,连神机肯定不会让陆容真的进S区,陆容自己也会有办法的。
陆容淡淡的嗯了声。
她又回头看了眼门,看了会儿,逼着自己收回目光。
“吕湖衣在哪个病房?我去看她。”
祁轼安和连巽面面相觑,道:“从这边顺着过去,拐两个路口就到了。”
陆容静静听完就要走。
她目光从徐福身上掠过,突然停下,问:“徐叔,您这几天住在哪儿?”
“医院。”徐福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来。
他太忙了,又难以接受齐老离开的消息,索性就直接留在医院里。
徐福和齐老是一样的,活了半辈子,孤家寡人,没什么亲人在。
陆容就道:“回我学校附近的公寓住吧。”
等回京都,她也会将徐福带上。
徐福明白陆容的意思,点点头,温和又慈祥的看着陆容,“小姐放心,我还要替齐老继续照顾您呢,就算您赶我走,我这也是不走的,到时候还望小姐不要嫌我烦才是。”
陆容嗯了声便离开。
祁轼安看着她走远,叹道:“这都叫什么事啊……”
……
陆容很快就找到了吕湖衣住的病房。
她推门进去,还没走几步,突然听到沈遇年压抑的声音:“出去!不是说了谁也别来打扰!”
“是我。”
陆容定了定神,带上门往里走。
她目光径直落在里面的病床上,吕湖衣就躺在上面,双眼紧闭,脸色苍白,脑门上缠着厚厚几圈纱布,一动不动的。
沈遇年则坐在病床边,能看出挺久没休息了,整个人形容有些狼狈,居然还生出些胡茬,脸色又冷淡又阴沉。
他听到陆容声音,立即转头看过去,面上带着警惕与防备。
陆容脚步顿了下,直接停住,离病床足有两米远。
“我是陆容。”她言简意赅的说。
沈遇年紧紧盯着她,片刻后移开目光。
“清泽说你和连三爷回来了。”
“他人呢?”
“在实验室。”
“怎么说吕湖衣的情况?”
“手术成功,但能不能醒还不确定。沈清泽给了两天。”
陆容就不说话了,沉默的望着吕湖衣。
看着看着,她说道:“我会找到人,给齐老和吕湖衣报仇。”
也不知道是说给沈遇年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沈遇年捂住半边脸,声音越发沙哑:“清泽说阿衣能醒,可我怕。”
陆容喉间发涩,仿佛还能听见吕湖衣叫自己的声音。
她离开前见吕湖衣的最后一面,是在公寓里,吕湖衣隔着一道门问她真的不去和他们一起跨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