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沈芸之虽听到房门关住的声音,屋子里却仍旧还有脚步声,正要开口驱赶,沈羡之的声音便响起来,“你这几日怎么了?是不是婚事的事情?”
沈芸之却像是有些害怕见到她一样,脸色有些慌张,“没有。”
“既是没有,这几日你都去了哪里?”沈羡之走过来,在她旁边坐下,目光则暗地里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沈芸之的微表情。
“那头不是在修庙么,我过去看看。”沈芸之垂着头,似乎在逃避面对沈羡之。
这时候却只听得沈羡之说道:“你虽为长姐,可是几乎都被困在那家中,不是我要托大,但我知晓的事情远比你要多,咱家如今没有什么长辈,你若是有什么问题,可以只管与我说。”
沈芸之也想找个人说,自打知道那个秘密到现在,她没有一刻是安心的,甚至这几日里午夜梦回之时,看到妹妹们一个个都死了,而自己去无能为力。
所以她害怕见到沈羡之,怕在她的面前忍不住,将这些话都一一说出来。
因此现在听到沈羡之这些话,终究是有些没绷住,眼泪哗哗直流,“二妹妹,我真没用,我不配我沈家的长女。”她一边哭,一边紧紧抓住沈羡之的手腕,“二妹妹,我发现爹娘不是自尽的。”
额……沈羡之以为是什么大事,这本来就不是自尽的,自己早就知道。“你怎么知道的?”心中一好奇,直接就脱口问出了。
这话不免是让沈芸之诧异,“你,你早就知道了?”
沈羡之也没瞒她,“我刚回京城就知道了。不过你怎么忽然就晓得了,谁跟你说了什么?”
沈芸之摇头,“不是谁和我说什么,是我自己发现的。”她说着,从自己床架上的匣子里拿出一封信。
这是她前些天整理行李,偶然发现的信。“这是爹爹给母亲写的,只是还没得及寄出去。”
沈羡之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一直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如今这书信在手,不由得叹了一声,“我进了京,那狗皇帝给我指了这桩婚事,我便晓得他是不允我们沈家再好了。”说到这里,想到沈芸之既然已经知道父母是被那狗皇帝害死的,也不瞒着她。
“狗皇帝不容父亲,一来是父亲为官多年,虽为臣子,可是在民间的声望已经远超于他了,功高盖主,本来就没有几个能完好退身。二来母亲出生莫家,虽为女子之身,却是巾帼不让须眉,莫家在她的手中不但没有败落,反而越来越好。但这些都不足以让他决定下杀心。”
沈芸之听着妹妹一句一个狗皇帝,虽是心惊胆颤,但却未出言阻止,“那是为什么?”
沈羡之却站起身来,朝着这窗外的墙屋树木看去,“这里是从前第一任西南王的府邸。”
沈芸之不解,这个她自然知道,点了点头,一双美眸里满是不惑之色。
然后便听得沈羡之说道:“沈曜,是我们沈家先辈。”
她虽口气淡淡的,可还是让沈芸之愣住了,因为她知道沈曜这个人的平生,他是民间老百姓心中不灭的英雄,他的死一直都让人意难平。
甚至还有人传言,说这大夏江山原本该是沈家的。
但更让沈芸之难以接受的是,西南王沈曜是被大夏开国皇帝害死的,所以沈家与这皇室应该是世仇,而如今二妹妹却嫁给了夏侯瑾……于是十分担忧,“他,瑾王爷可是知晓?”
他要是知道了,岂会留二妹妹?留大家的性命?
正当她担心之际,沈羡之竟然点头了,“他比我先查到,不管是父母的死,还是我们乃西南王沈曜子孙,他都知道。”
沈芸之慌了,瞠目结舌地看着沈羡之,“那瑾王爷……”
“他如果有杀心,早就不会留我们,不过你大姐姐你既然都知道了这些,那我再告诉你一桩事。”沈羡之忽然想,沈芸之终究是大姐,自己虽可以一直保护着她和妹妹们,但也不能永远,或是无时无刻。
而且如今她要嫁人了,更该叫她晓得这人世间的险恶才是,不然半点防人之心也没有,往后怎么活下去?
沈芸之觉得,什么事应该也大不过父母被害,却又无能为力为他们报仇的事了。
然而没想到,竟然听沈羡之说道:“你的病,并非是病,而是你的床榻上一直有毒。”至于这毒到底是祖母下的,还是狗皇帝下的,沈羡之其实还没有确切的答案。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