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修澜驾着马车,忽然听到车里夏侯瑾虚弱的声音传出来,“不必回府,直接去杜府。”
“王爷!”鹿修澜如今自责无比,要不是自己逞强蠢笨,夏侯瑾为了救自己的话,他怎么可能遭了这暗算?如今他这伤势,最好先回府医治才是,怎还要去那杜府?
却听得里面传来夏侯瑾算得上是气息还算平稳的声音,“论交情,杜兄是我的好友,论私,我与他如今是连襟,他大婚我既然已经来了,就不该不去。”但声音仍旧是一往如故地虚弱,似乎再多说一句,他都会因为支撑不下去气绝身亡一般。
这些鹿修澜都懂,但是他觉得夏侯瑾的身体怕是支撑不下去,这一听出去,自己是拿了高昂保护费的,可是如今却……
他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沈羡之呢,纵然他是希望夏侯瑾早些死,但也不是以这样的方式死了啊?又觉得从前自己实在是天真,怎么会觉得夏侯瑾真是个病秧子呢?可这次出去,才叫他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夏侯瑾的武功,只怕与沈羡之不相上下。
如此不免是觉得以前自己那些巴不得他快些病死的想法实在是可笑至极。
就在他想继续劝说夏侯瑾的时候,忽然听得夏侯瑾说道:“西南发展过快,尤其是浔州城,朝廷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我已经许久没在城里,如今正好这副样子,该让他们看一看,京里也能放心些。”
只要让他们确信自己身体的确不好,会死。那就算是西南怎么发展,皇叔应该也不会在意的。
自己若死了,轮椅上的弟弟在他眼里就是废物。
到时候他反而捡了这西南一个大便宜。
不过夏侯瑾就是要让皇叔认为,自己这是在为他耕耘,这样的话他才不会阻止西南继续以这也的疯狂势头发展。
“可是您的伤……”鹿修澜怕夏侯瑾撑不下去。
“放心。”从前比这个时候难,他都撑过了。
鹿修澜终究还是没有去王府,直接驱车去往了杜府。
这边杜司风正与宾客敬酒,忽然听得有人高兴喊,“是瑾王爷回来了。”
杜司风一听,兴奋至极,连忙举着手中的酒杯迎出去,只见鹿修澜将病歪歪的夏侯瑾从马车上扶下来,顿时忧心不已,“你怎样?”
“无妨,山里有些寒凉,旧病复发了而已。”夏侯瑾说得轻松,看了看杜司风手里的酒盅,“只怕不能敬你一杯了,不过祝你与长姐百年好合,岁岁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