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气平缓,没有半点紧张,更没有一丝的装腔作势,这让离岚不得不怀疑,她可见是真的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心里不免也有些担心起来。
但这自来,就算是宫里那位都在讨好离岚,所以离岚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朝沈羡之低头,还试图在试探她的身份,“我不管你是谁,但只要你放了我,将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
没想到沈羡之却微微一笑,“有没有这种可能,我杀了你,你的一切便将属于我了。”所以她为什么要留下离岚的性命,只拿一部分好处呢?
离岚大抵也被她这话惊到了,“人心不足蛇吞象,你确定我的一切,你有这个本事接手?”
沈羡之觉得,他这是看不起自己,“西南王妃兼日月神教教主沈羡之,了解一下?”
别人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和能力,但这离岚必然是要比旁人更了解那么几分。
果然,她将自己的身份说出口,离岚的脸色就变了,“是夏侯瑾让你来的?”那表情就一副我早知道他装病的样子。
沈羡之摇头,“没有,我家王爷才不管这些闲事。”非要管的话,一般是给自己做收尾工作。
但离岚肯定不相信她的话。
不过接下来沈羡之的举动,就让他失了态,开口骂起来。
沈羡之其实也不过就是管他要与江南各家联系的方法而已,他当然不给,沈羡之也不客气,往那夏侯婵儿雪白的皮肤上就是划一刀。
夏侯婵儿虚弱的惨叫声立即就贯穿了离岚的心脏,心疼得他挣扎着起身,想要替夏侯婵儿看看伤口。
沈羡之也很大方,直接抓起夏侯婵儿的手臂,将伤口展示给她看,“我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你怎么如此心狠手毒?”离岚气得咆哮起来。
这种话沈羡之又不是第一次听到,更何况上上世的时候,她的日月神教被江湖上那帮自诩为正派人士的人们称之为魔教,她这个魔教教主,什么妖女什么难听的话,她都听过。
所以眼下这点骂声算什么?因此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随你怎么说,我也不可能就此作罢的,不过刚才那个问题你不愿意回答,我换一个问你。”
只听她问道:“我父亲坠马,我母亲殉情,与你们父子可是有关系?”
“没有。”离岚的眼神分明出现了异样,而且回答得也没有那么快,口气也不是十分坚定。
于是沈羡之立即就得了结果,“那就是有。”随即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其实我就是顺口一问,我这爹为人实诚,是真的一心一意为民操劳,若是换做别人,狗皇帝肯定睡觉都能笑醒,有这么个任劳任怨的臣子,他少操劳多少。”
她话到此处,却是顿住了,忽然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冷冷地看着离岚,“可是,他不该姓沈,更何况他本来就是沈曜的后裔。”
因沈羡之提起沈曜,离岚自以为算是平静的表情,也出现了裂痕。
这也更进一步地证明了这父子俩果然与沈相爷的死脱不了干系。
然而,沈羡之的话还没有完,“你作为南海王的谋士,那么南海王借寒甲军之名,可见也是你提议的了,或者说我爹娘的死,并不能让你们父子俩安心,你们需要将寒甲军,或者说是一切与寒甲军有关系的人都清理了,才能真正的高枕无忧,此番借用南海王之手,将人都引过来,然后再用你手中的掌握的势力将其一网打尽。”
也是随着沈羡之这些话说出口,离岚的表情也越来越绷不住了,最后终究是没能忍住,朝沈羡之质问道:“你到底知道多少?”
其实刚才这番话,是沈羡之临时起意,随口一说,想诈一诈他,没想到还真被自己说对了。
她就纳闷,南海王有很多反的借口,为什么偏偏要用与他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寒甲军呢?原来问题就在这里。
如今离岚的失态,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答案。“我想说,寒甲军所有的势力,都在我手中,你们父子俩也算是机关算尽,唯独算错了一步。”他们不该为了羞辱夏侯瑾,而将自己这个从山里来的二小姐嫁给夏侯瑾。
离岚听到她这番话,先是冷笑,“这样说来,设计杀沈相夫妻,倒没有错。”他们只是猜测,那时候并没有查到真正的证据罢了,可是现在如今看来,是没杀错,沈相爷就是沈曜的后人。
只是沈羡之后面那句话,又让离岚忍不住自嘲起来,“不错,就错了这一步,若是早些杀了夏侯瑾,就不会有现在的事情发生。”
“来不及了,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而且今日不管能从离岚口中问道多少有用的信息,她都会直接将离岚杀了。
她不会去考虑其他,她现在只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离岚这样的人活着,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危机,至于他死后引起的各种危机,暂且不是自己所考虑的范围。
就算那些危机再大,也大不过离岚活着给自己带来的危害性。
但是离岚明显没有想到沈羡之的心里是这样想的,如今他还在琢磨着如何寻求一线生机,甚至想到了拖延时间。
可这一切都被沈羡之看在眼里,“我其实最想知道的,已经得到了答案,至于其他的,你回不回答,其实都一样。”
这是离岚最怕的,就怕自己这里没有什么值得让沈羡之探寻的了,那自己就没有半点活着的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