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就看到呗,这放假了街上净是娃子。”即然没大事,老王挪开悬在刹车踏板上的脚。
第四天半上午,宁津把车开到厂里,去食堂找大师傅随便给他炒碗饭扒进肚子就打算回去睡觉,昨晚车头里进蚊子了,咬的他一夜都没睡好。
他胳肢窝里夹着脏衣服,毒辣的太阳刺的他勾着头走,听着前面的脚步声他还想着这是碰到邻居了,抬头一看,是平安姥,她胳肢窝里也夹着东西,像是旧衣裳缝成的布。
男人站住想了想,在前面的人拐进巷子的时候他没立即跟上,等了三分钟,他听到了小黑示威的吼叫。
宁津靠在墙上,额角的青筋凸了出来。
刘婆子一早就守着,现在家里只有她外孙跟另一个孩子,她拍门轻声喊平安:“平安,姥来了,给姥开个门。”
小远收起漫画书,皱眉问:“你姥来干嘛?”
“我也不知道,我去看看。”
“姥,你找我有啥事?”平安开了门,抱住小黑问。
“我来看看你,把狗抱好,别咬着我了,我这大把年纪了,被狗咬了只能住院,你爸妈要花大钱了。”刘婆子避开狗,径直往屋里走。
“你干嘛?不准进我家厨房。”小远从屋里出来,拦住横闯直撞的人。
刘婆子没废话,直接推开小远,进厨房后把房门扛着,快速在橱柜里翻找米面粮油,都不是贵重东西,她先借着用用,全当是这些年小宜没吃上的了。
外面小远跟平安推门,小黑也汪汪叫,宁津在门外一闪而过,看清了院子里的情况,知道两个孩子不是刘婆子的对手,他快速退出了巷子。
“今天狗要是咬到我了,你爸不给我赔两百块钱我就住你家不走,平安抱紧了狗啊,可别让你家狗咬到了姥姥,不然你妈生你都白生了。”刘婆子扛着布袋子,从窗户看平安把狗扯住了,打开门往外走,被小远扯住袋子了回过身拧住他耳朵给转了一圈,看他哭了才松开,“哼,小崽子。”
街坊邻居听到小远的哭声才出来,就看到刘婆子背着一大包东西,压弯了腰还走的飞快。
“这是咋回事?我还以为你们小哥俩吵架了,小远,刘婆子打你了?”
“她抢我们粮食,厨房里的东西都被她搬走了。”小远捂着通红的耳朵哭,推开来看他耳朵的平安,“你别碰我,你干嘛拦着小黑,东西都被抢了你高兴了?你跟你姥就是一伙的。”
“小黑咬人,会咬死人的,爸妈要赔钱,而且她是我姥,亲的。”平安也捂脸哭,他姥怎么抢东西,他怎么给他妈交代?
“算了算了,等你们爸妈回来处理,你俩也别吵了,下次再遇这事直接喊人。”其实狗叫的凶他们都听到了,但这大白天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情况,还当是他家里来客了,他们家但凡进生人,那只狗都叫的厉害,而且这天又热,也就没人出来看。
另一边,宁津跟在刘婆子后面,看她把东西扛上楼了,他直奔警局,报警说是他家遭贼了。
警察跟他回了趟家,小远见到他回来就抱腰哭,“平安姥把我们厨房里的东西都抢走了,还打了我,平安还拦着小黑不拦他姥。”
宁津看了看他耳朵,红通通的,他检查了一下,还行,没出血。
“我知道了,我还没到家就听说了,我报了警,警察不会放过坏人的。”
“抢东西的人是你家亲戚?”原来是亲戚,他还以为是哪个贼想死前混顿饱饭才大白天进人屋里抢东西。
“不是亲戚,已经没来往了,我前丈母娘,我儿子妈已经死八年了,没来往了,她现在光明正大的敢来抢东西打我孩子,你们要是不管,下次她会不会来搬空我的家,打伤我的孩子?”
“我跟你去看看,把东西要回来,至于这事怎么办,咱们先看看,这要是不认识的人我肯定给抓了关进去,但这是你前丈母娘来了,这是家务事。走,我先跟你去看看。”警察也是无奈,这有亲戚关系的最不好断。
果然,去了刘婆子家她不承认是抢劫,还指着平安说:“这是我亲外孙,我当着他面拿的,这算什么抢东西?我这是替我女儿拿的,我这小女婿是不跟我来往了,但我养大了闺女嫁给他,还给他生养了个儿子,哪能是他说断就断的?想断也行,把我小闺女赔给我。”
“你这纯属于胡搅蛮缠,你女儿已经去世了,人家又组成新家,而且他又不是你儿子,又不养你,欠你什么粮食了?”警察看两个孩子已经进屋拿自家东西了,扯住想去阻拦的婆子,“你替你去世的女儿拿的怎么拿到家里来了?”
“我替我女儿吃。”
“警察同志,这事你看怎么判,我家的东西是她抢的,也在她家找到了,我不觉得这是家务事,我可以不要这些东西,能送她进去关多长时间?”宁津懒得扯替不替谁吃的事,他只想跟这家人断了关系。
“即然都不服气,那就都去警局。”警察同志也对刘婆子不耐烦了,她就仗着年纪大了撒泼,他搞不定这种事,而且报警的人也不愿意和解,还是都捞去警局,在警局里可能会老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