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好毬技!”
周围骑士纷纷勒马停下,持着毬杖拱手恭维两句,那白马上方的身影,颇为得意的朝几人点下头,调转了马头,奔向场边,有侍者过来牵马停稳,马背上的青年翻身下来,将毬杖丢给过来的面容端方,面容光洁的身影。
擦了擦脸颊汗水,坐去一张搬来的椅子,靠着软垫偏头问去那人:“田枢密,刚才朕那一毬打的如何?”
“陛下神武,区区一个小毬怎的难得住陛下。”
那人叫田令孜,原姓陈,年幼时拜了义父,才改了田令孜的姓名,后来随义父入宫做了宦官,从小黄门到了小马坊使,专门负责各州县进献皇帝的良马,加上他聪慧,满腹经纶,甚得当今陛下欢心,从宫内官宦一路平步青云走到了朝堂,成了枢密使、神策军中尉,统领皇城禁军。
之后,他又提携了原本在家卖烧饼的亲兄长,陈敬瑄与自己党羽杨师立、牛勖、罗元杲,坐镇三川,封为节度使,加上他掌控长安十军,可谓大权在握,少有人敢忤逆他意思。
但对于从小被自己带大的皇帝,他话语还是颇为恭敬的。
“陛下,臣刚刚接到消息,外面出了些事。”
他从袖里掏出一封军情,递了过去,那边,穿着马服的天子,容貌俊秀,发髻一丝不乱的竖在头顶,乍一看,倒是一个普普通通大户人家的公子哥,接过信函犹豫了片刻,还是展开慢慢看了下去。
“陛下,这月初,昭义军乱了起来,有人将节度使李钧杀了,自立节度使留候。”
田令孜阴柔的嗓音适时的响起,李儇皱了皱眉,信函哗的丢去地上,骂了声:“废物,连下面人都管不好,当甚的节度使。”
说完,又在上面跺了一脚,起身随意的挥了挥手:“田枢密,这事你看着去办就是,用不着事事来问朕。”
朝马场走去,接过侍者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回头朝躬身的宦官笑了笑。
“不过,草贼的事,朕还是要过问的,好了,退下吧,朕还要打上两圈。”
田令孜面无喜怒,低着头紧抿嘴唇抬了抬袖,便共生后退离开,关于草贼之事,他已在运作,可惜那黄巢势大,各镇节度使剿讨不力,以至于侵浙东、岭南的匪患又再次席卷北上。
早在征讨北方沙陀人李克用时,草贼攻陷滁、和二州,眼下八月初,又逢驻守洛阳北面的昭义军乱将起来,他心里多少有些不安。
退出马场,田令孜仰起脸看了看天光,几年间纵横中原、再到江南、岭南,此时又再度北上的草军那是有着横扫一切的威势。
‘力挽狂澜做不了,那就只能带陛下暂避锋芒。’
“内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