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深陷囚笼,我等臣子若再不出力,有何颜面面对天子,食其俸禄,住这美宅。诸位同僚,陛下既然已同意,那我等伺机而动,城外有李顺节,一旦皇城得手,他便能调龙骧军迅速控制城门。对了,我意,救出陛下后,顺道将光德坊那人杀了。”
“等等.....”
提到光德坊,秦怀眠眼皮跳了跳,急忙起身,“陛下纸条上,并没有写此事,莫要擅做主张。”
“此人墙头之草,最为可恶,既然秦侍郎求情,到时这人还是由陛下定夺!”
那日陇右攻入长安,虽未烧杀抢夺百姓,可对于朝中文武来说,跟随皇帝狼狈逃到华州,已是莫大的耻辱,最近一年,若非有朱温在,他们早就拿这人出气一番。
此时张濬说出这番话,没人反对,不过一个泥腿子出身,侥幸左右逢源,如今还想跟朝廷联系上,他们哪里容得下。
议定计划内容,众人则告辞离开,秦怀眠也被警告,不可将此事透露出去,以免营救天子失败。
车马在张府四散而去,驶过的长街上,其中一辆马车,乃是谏议大夫柳璨座驾,风里抚动的车帘内,他声音传出。
“去见都指挥使。”
攘攘熙熙的街道,马车在车夫吆喝声里调转了方向,不久之后,停在了朱府侧门前,柳璨下车递上拜帖,随后被人请了进去。
“.......这个耿青。”
嘭!
一张大掌重重拍在桌面,震的悬挂毛笔的笔架晃动,朱友伦咬牙切齿骂了一声,挤开前面拱手垂首的柳璨,跨出门槛。
“备马。”
回房取了佩刀,旋即出府带了百余名亲兵迅速赶往光德坊。
那边写有‘耿府’的大宅里,后院老树树荫下,耿青正躺在自己做出的太师椅上,驾起一条腿,惬意的晒着太阳,前后摇晃的看着庭院里两排婆娘给他演出舞蹈。
长袖飞舞,腰肢悬鼓,一个个美丽女人扭着细腰,轻柔走过地面,时而拍响腰鼓,轻柔化作豪迈奔放,如同冲锋陷阵的女将,挥洒开来的长袖,犀利如白练。
“好!”
耿青拍掌叫好,前面长廊,窦威快步朝这边走来,在廊檐下修剪盆栽的九玉耳边嘀咕几句,后者放下剪子,来到耿青身旁,低声说了什么,耿青眼睛眯了眯,抖动的那只脚也放了下来。
“朱友伦?”
他脸上笑眯眯的,拍了几下扶手,陡然从太师椅起身,单负一只手走进廊檐,那边几个女人察觉到异样,也没再表演,聚在一起嘀嘀咕咕。
“夫君刚才脸色一下就变了。”“多半是不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