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半柱香的时间,炕慢慢烧暖了,可外面叔侄两个依旧还在练着。丫鬟二三个躲在柱子转弯处偷看,不时笑着轻声议论,眸中带着异样光彩。
站在炕边的冬梅,也好奇地打量着窗外:“这三少爷和孙少爷要练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这是实话,身主从来就不关心和过问父兄侄的事情:“上了战场,有时攻城个几天几夜都有。”
她也经历过,那时睡在离城墙最近的地方,溅血的县主宝衣不敢离身,哪里有现在那么舒服。
知道身主身体弱,怕冷,就砌了个暖炕,让她靠在冬暖夏凉的炕上,可以看到院子里的景色。这屋子比其他屋多好多能靠能躺的家具,除了床、炕,还有榻,木榻、美人榻、竹榻、让她能走到哪里,躺到哪里。
大约已经瘫了的二爷,也没考虑得如此周全。
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弱小姐,不要说嫁给赵承宗,就算普通官宦人家,也当不了当家主母。
现在却要她用这身体,想办法保住将军府上下。看看年纪尚小的赵贺明,那一招一式都有模有样,剑花抖得漂亮,剑挥动时还有剑锋。而她却只有半躺着、看的力气。
练了足足一个时辰,叔侄两个这才停下,此时两人已经大汗淋漓,头顶如同蒸笼般冒出热烟来。
他们的小厮赶紧地递上汗巾,跟着他们去旁边已经整理出来的房间。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两人擦洗换衣后,来她这里。
“坐下歇歇!”希宁笑着道。
火炕中间放上了小炕桌,两人坐在了炕桌另一边,丫鬟端上了热茶。
赵贺明拿起就喝,结果一口吐了出来:“太烫了。”
“烫就慢点喝,口渴时猛喝水,不好。”希宁靠在大方枕上,对着赵映月抬了抬下巴:“看看你三叔,哪怕将军府,也是贵公子,稍微有点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