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墨轩位居咸福宫西偏殿左后方,距离西偏殿很近,是一座dú • lì小院儿。这是康熙刻意安排的,好方便住在西偏殿的纳喇氏平日里照看八阿哥。
“我不是在梦?”纳喇氏尚未从一连串的惊喜中回过神,听到她略带些犯傻的声音,紫萱笑说:“不是梦,主儿,咱们都没做梦,八阿哥从今往后和您亲自抚养没甚区别,还有皇上今晚翻
了您的牌子……”伺候纳喇氏的宫人这会儿全用在屋里,个个高兴得和紫萱一样,抬袖直抹泪。
主子不得宠,在后宫没地位,连带着他们这些伺候主子的宫人走哪也受欺辱,现在好了,主人咸鱼翻身,不仅能和八阿哥随时亲近,且被皇上翻了绿头牌,看那些曾经瞧不起他们,欺负过
他们的小人,还敢不敢再找他们的茬!
纳喇氏终于回过神,她神色动容,很是坚定说:“我会拿出看家本领,教太后双面绣法!”太后救过她的八阿哥,本就是他们娘俩的大恩人,今日又帮她在皇上跟前得了如此体面,从今往
后,不管旁人怎么说,她都会一心一意孝敬太后。
至于皇上给的圣宠,她很欢心,在皇上需要的时候,定尽心伺候。如若皇上过了今夜仍然不喜她,像之前那样遗忘她,她坦然受着便是,不会生丝毫怨言,安守本分,看着八阿哥平平安安
长大,一生足矣。
“奴才真是没想到,敬嫔那么冷艳高贵的性儿,娘家兄弟却是个强抢民女,无视人命,恶行满贯的主儿,有这样的兄弟和教子无方的父亲,敬嫔落得进冷宫的下场一点都不足为奇。”敬嫔
王佳氏的娘家倒了,证据确凿,其兄弟按律斩首,家奴发卖,旁的亲人全部被流放宁古塔,而敬嫔身为身为咸福宫主位上的娘娘,无视皇家规矩,打压低位嫔妃,心性实在不堪,总之,康熙
将敬嫔丢进冷宫,罪名按了不少,而之所以没有直接削去敬嫔的嫔位,贬为庶人,是念在敬嫔之父曾有功于朝廷,不然,敬嫔进冷宫,康熙不会命其带着大宫女秋荷同往,好在冷宫伺候敬嫔
。
明面上就是这样,但根据清史记录的敬嫔过往,自康熙十九年后,这皇宫里将不再有任何与敬嫔有关的消息。
冷宫位置偏僻,里面杂草丛生,敬嫔被秋荷搀扶着走进冷宫大门,身后就传来“咯吱”一声响,接着是落锁的声音。“主儿,往后咱们就住在这了?”疯癫的笑声不时传入耳,听得人毛骨
悚然,秋荷扶着敬嫔的手不由收紧,声音发颤,面上流露出几分惊慌害怕:“要是再也出不去,咱们怕是也得发疯。”
“出去?能去哪?”敬嫔万念俱灰,推开一间房门,望着里面破败不堪的桌椅,望着墙上和屋顶的蜘蛛网,她僵在门口好一会,方提步走进屋里:“我兄弟强抢民女,手上沾了三条人命,
皇上将其斩首,将我父罢官,与我娘和我长兄一家,以及我尚未及笄的妹妹全流放宁古塔,这已经是多我们家的恩宠,我又岂敢再奢望出这冷宫?更何况,我在这后宫确实有犯事,皇上却没
有将我直接贬我为庶人,留给我最后一丝体面,你说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秋荷被敬嫔说得一时间语塞,半晌,她方启口:“主子您先坐在这床上歇会,奴才去打水把桌椅好好擦洗擦洗。”伴音起,秋荷嘴角紧抿,快步走到床边,用自己的衣袖给敬嫔擦了块坐的
地方,然后,她在屋里找了块破布,转身走出房门,前往井边打水。
望着秋荷远去的背影,敬嫔掀了掀唇角,一抹苦笑缓缓漾出,她岂会看不出秋荷的心思?但她能说什么呢?秋荷虽是她带进宫的贴身丫鬟,且打小就伺候她,进宫后,又一心一意为她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