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扯谎,目的是给自个塑造真心想交朋友,奈何朋友不知何故嫌弃她的无辜形象。
“你有给小江夏的哥哥们写信?我怎么不知道。”李奶奶眉头微皱,打量着孙女儿:“婷婷,在咱们家,不管是我还是你爷爷你爸妈,都不喜欢撒谎的孩子,这一点,你知道的。”微顿须
臾,李奶奶一脸严肃,又说:“两个人能不能成为朋友,一是看志趣,一是看眼缘,如果彼此投缘,自然而然会成为朋友,可如果两人中一人无意,那抹另一方就该给予对方起码的尊重,而
非想着法子接近对方身边的亲人,达到自己交友的目的。”
“奶奶这是在说我错了吗?”李雪婷委屈地瘪嘴:“之前是你和妈妈鼓励我和江夏妹妹做朋友,现在你却责怪我和江夏妹妹的哥哥们接触,奶奶,你这有把我都弄糊涂了!”不置可否地看
着眼前的孙女,李奶奶暗叹口气:“是,我和你妈确实希望你能和小江夏做朋友,但你自个刚过有说过,小江夏和她的哥哥们似乎并不喜欢和你接触,既如此,你为何要难为自己难为他人?
”有段日子变得乖巧懂事的孙女儿,她是很喜欢,可她想不明白,为何数月后,原本懂事乖巧的孙女变得让人琢磨不透?
看似懂事乖觉,实际上给人的感觉有点假,就像是披着一层伪装,对此,她甚至有怀疑孙女儿被人调包,但小丫头左眼眉心藏着的那颗黑痣和右耳后面,约有成人小拇指加盖大小的红色月
牙胎记,却真真实实存在。有次,她趁着小丫头坐在她身边撒娇,很是自然地帮其将右耳边垂下的发丝捋到耳后,顺手在那月牙胎记上用指腹搓了下,没见掉色,准确些说,是看不出丝毫异
常。
调包的可能被打消,可她心中的疑虑至今仍在。
“我没有难为江夏妹妹呀,我就是挺喜欢她,想着能和她做好朋友,奶奶,要不我暑假到江夏妹妹家玩一段日子,这样我们就能近距离相处,能很好地了解彼此,没准等我离开时,江夏妹妹和我就能成为好朋友啦。”为确保自己西北之行顺利,李雪婷想了想又说:“差不多有半年没见大伯和南南哥了,奶奶不妨和我一块去西北,在我大伯那过个暑假,我呢,就由我南南哥陪着前往大梨树玩一段日子,回头咱们祖孙再一起返京,你看这样好不好?”
李奶奶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淡淡说:“你南南哥前两天有打电话到家里,说他放了暑假就到京市来玩。”闻言,李雪婷怔住,半晌,她像霜打的茄子似的,低着头从沙发上起身,见孙女儿不声不吭走向门外,李奶奶眼皮子跳了下,禁不住问:“你这是要去哪?”顿住脚,李雪婷转头望过来:“我有道题不会,到程爷爷家找隽朗哥问问。”
“婷婷!”李奶奶脸色微凝:“你不觉得你这一两年有点奇怪吗?”不等李雪婷做声,李奶奶接着前话直言:“动辄和琪琪吵架,明明不喜欢和你哥哥他们那些男孩子玩儿,尤其不喜欢往隽朗身边凑,说人家隽朗像冰块,看着就冷冰冰的,却在这两年一反常态,上下学跟在隽朗身后,总是打着请教隽朗问题的幌子找人家隽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惹人烦?”
被亲奶奶这么说一通,加之刚才两人间的对话就不怎么和谐,李雪婷心理顿时不舒服,扯开嗓子吼:“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我是您孙女,是亲的,在你眼里,难道我做什么都是错?”这是李雪婷的本性,和贺诗琪娇蛮、任性时的样儿有得一比。原以为重生回到小时候于她来说,是件天大的好事儿,可她倒霉催的刚重生回来就被一个乡野小丫头鸠占鹊巢霸占了身体,后来她虽拿到身体的掌控权,却发现一切并不像她想的那般好。
要戴着面具做人,压制真实性情,这有活着真得很累,然,目的没达成之前,再累她都得坚持住,但周围人待她实在太不友好。譬如她爸爸,成日就知道忙忙忙,根本没时间关心她这个女儿,再譬如她妈妈,嘴上说着她是小棉袄,忙起来和她爸爸一样,忘记家里还有她这么一个闺女。还有爷爷奶奶,一个根本不管家里的事儿,看着是蛮疼爱她和哥哥,却不是毫无原则的疼爱,而奶奶比之前世这个时候,竟然时不时用打量、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她,就好像她不是她孙女似的,今日又接连指责她,一点面子都不留。
这些都还是她的亲人吗?再说那程隽朗,一个无父无母,只有爷奶可以依靠的小屁孩,她都已经不顾芯里的年龄差距,委屈巴拉的围着他打转儿,几乎连尊严都被她自个踩到地上,做什么还不待见她?难不成他真非江夏那个贱人莫属?
不,江夏不是人,是不知从哪跑出来的孤魂野鬼,等着吧,她迟早拆穿其真面目,看程隽朗如何再去喜欢?!小屁孩,就她李家的家世,匹配程家绰绰有余,喜欢她很难么?李雪婷眼睛圆瞪,盯着坐在沙发上面色不悦的奶奶,心里却想着重生后至今,在程隽朗面前屡屡遇挫时的情景。
“你已经不是三岁小孩子,有没有做错什么,自己心里难道没点数?”李奶奶被孙女气得脸色异常难看:“指出你错在哪,这不是害你是在帮你,免得你日后为人处世走弯路,甚至断送自己的人生,你倒好,听不进去,竟然还冲着我这做奶奶的大发脾气,婷婷,你让奶奶很失望!”嘴里这么说着,李奶奶眼里的失望毫不遮掩,她长叹口气,续说:“既然你不喜欢我说你,那么从今往后,你的事我不会再管,随你怎么着吧。”孙子孙女和她到底隔代,有他们的父母管教,这是天经地义,她一做奶奶的,何苦自个没事找事,不落好,反倒还被孙女顶撞。
罢了!不为旁的,单为多活几年,她就此打住吧!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李雪婷这会子清醒过来,觉得自己前一刻的行为有些太过,可她心里委屈啊,她不就是想和程隽朗拉近关系,不就是想和程隽朗青梅竹马长大,好日后水到渠成,嫁给程隽朗,成为程隽朗的妻子,和程隽朗并肩站在高处,她有错吗?没有,她没有错,她今日的努力,来日心想事成,对这个家不是没好处,为何就是不理解她,拖她的后腿?眼泪顺着脸庞一滴一滴滚落,李雪婷委屈极了,带着哭腔说:“我想和江夏交朋友,想要和她亲近,想要向江夏学习,努力上进把学习搞好,这有错吗?我喜欢跟在隽朗哥哥屁股后面转,喜欢向隽朗哥请教功课,这又错在哪了?”
“奶奶,婷婷在发什么疯?”李昊阳抱着篮球走进客厅,随手把球丢到地上,撩起背心边抹额上的汗珠子边边问奶奶。“你才发疯呢!”李雪婷瞪眼李昊阳,哭着跑出客厅。李昊阳感到莫名其妙:“奶奶,婷婷她有病吧?”
“快去洗把脸换身衣服。”李奶奶像是没听到李昊阳说的,戴上老花镜,拿起茶几上的报纸随口说了句。李昊阳站着没动,嘴里巴拉巴拉说:“人家程隽朗压根就不理睬她,她却厚脸皮总往人家身边凑,更为了程隽朗和贺诗琪吵架,奶奶,程隽朗真就那抹好,让婷婷和贺诗琪成日像斗鸡眼似的,你挣我夺?”
“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你挣我夺?冲个澡,把衣服给换了,快去。”李奶奶眼皮子都没抬,催促起李昊阳。“我又没说错,贺诗琪和婷婷像两只跟屁虫,上下去跟在程隽朗身后,有好几次我和军子他们都听到贺诗琪和婷婷吵嘴,贺诗琪让婷婷离程隽朗远点,婷婷让贺诗琪离程隽朗远点,还说贺诗琪想要和她抢程隽朗没门。奶奶,咱家婷婷这是想嫁人了吗?可是她才多达呀,再说,程隽朗又不喜欢她,她干嘛要自讨没趣,往人家身边凑?”
李奶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一个个明明是小孩子,怎么竟想些成年人才去想的事儿,她蹙眉,直直地看向李昊阳:“婷婷的事有你爸妈操心,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杵在这操闲心。”闻言,李昊阳嘴巴动了动,哼哧说:“我可没想操李雪婷的闲心,我就是觉得她丢人,还没长大呢,就想着找女婿,没羞没臊。”
“有这么说自个妹妹的?”李奶奶没好气地再次赶人:“去洗澡换衣服,等你爸妈回来,奶奶会和他们说说婷婷的事儿。”其实李昊阳之所以在奶奶面前叨叨李雪婷的事儿,无非是觉得李雪婷围着程隽朗转,让他这个和程隽朗不对盘的哥哥很没有面子,再就是,他觉得李雪婷必须得家里人管管了,不然,在大院里怕是得被人嚼舌头,笑话死。
程家。
“隽朗,你做两套题就上床休息会,别为了学习累坏身体。”程隽朗一路跳级读到高中,现如今即将读完高二升高三,也就是说明年就能参加高考,但其实他今年就能高考,只不过最近因为夜里又开始做有关陆向北的梦,使得他在高考这件事上没多用心,待醒过神,今年的高考报名已经结束,无奈之下,只能按部就班,明年进高考考场。
陆向北已婚,娶的妻子是双槐村陆家给找的,婚后夫妻感情平平淡淡,准确些说,他的妻子很排斥陆向北靠近,可饶是这样,两人婚后差不多八年,育有四胎,前面三个是儿子,后面一胎是龙凤胎,令程隽朗惊讶的是,为陆向北生下第四胎的不是路向北妻子本人,竟是一个魂魄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