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霞看眼架着双拐朝自己屋缓慢挪动的宁臻一眼,张了张嘴,对着刘兰面红耳赤说:
“我……我是看到青青衣衫不整站在宁知青面前哭,一时间没顾得多想,就……就以为宁知青对青青做了什么,我……我真没想过要害宁知青,我……”
刘兰冷哼一声,说:“你没想过,你一句你没想过,差点导致宁知青被毁一辈子,要不是王二那个混混站出来把他看到的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清楚,
不是洛同志证实王二所言没有撒谎,宁知青只怕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你那几句所谓的‘证言’。”
对于这个朋友,刘兰是真得感到很失望,她摇摇头,走向知青院门外,留下一句:“没把事情了解清楚前,你最好还是少彰显你的正义,少开口为好。”
“信都寄出去啦?”
回家停放好自行车,陆向北来到叶夏家,前脚进院门,属于叶夏的清越嗓音便响起。
“寄了,加快,最多十一二日就能收到回复。”
他这边是寄加快,报社那边给回复可就不一定是加快了,如此一来,保守估计,十日内,报社那边的回复应该能到清溪大队。
因为市里和省城距离清溪大队差不多路程,寄加快,只需三天报社那边就能收到稿件,基于此,陆向北给出叶夏一句十一二日可收到回复。
从镇上平邮信件到市里或者省城,一般情况下是bā • jiǔ日,来回就是多半个月,这还得对方一收到信便写回信寄出,要不然,时间只会更长。
“不一定。”
叶夏笑笑,柔声说:“咱这边寄加快,就算两三日信件可到报社,但这不代表报社那边一收到信件便拆阅写回信寄出。”
陆向北抿唇静默须臾,颔首:“你说的是。”
转开话题:“知青点那件事你怎么看?”
叶夏瞅眼男人:“很显然,那位姚知青耍小把戏,想要套住宁知青对自己负责。但可惜的是,她的算计没有成功。”
陆向北没有做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媳妇儿。
“干嘛这么看着我?好吧,我承认那谁站出来戳破姚知青的真面目与我有关,可我这么做没其他心思,只是不想一个无辜的人被姚青青给坑掉。”
“你是不忍心。”
“我做什么不忍心?”
叶夏挑眉,有些好笑说:“行,你非要这么认为就这么认为吧。”
“我才是你男人,那谁和你可没半点关系。”
两人走进堂屋,叶夏在男人面前站定,上手捏了捏对方俊脸,笑说:“对对对,你说得都对,和他有关系的是我具身体的原主,
而且是原主的前世和宁知青有关系,我和他一点都不熟,今日之所以帮了一把,是我看他态度坚决,不愿掉进姚青青的算计,
就让系统出手,给王二传了点东西到脑中,由王二戳破姚青青的海王特质,免得她一直祸害爱慕她的那些傻小子。对了,王二看到姚青青告白不成,诬陷宁知青这事是真的,可不是我随随便便拉出王二张嘴乱说。”
“你不需要向我做这么多解释。”
“是吗?我如果不说清楚,你还不得打翻醋缸?!”
“我没那么酸。”
“有没有你自个知道。”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不自主齐笑出声。估摸着学生快要放学,陆向北依依不舍走人。
临近傍晚,洛家人正在用晚饭,院门口传来脚步声,随之一家人就见洛怀川走进院门,怀里抱着儿子平平,身后没有苏小红的影儿。
“爸妈、大嫂……”
和家人一一打过招呼,洛怀川将儿子轻放到地上。
洛大嫂起身,着大儿子洛修言搬俩小板凳给洛怀川爷俩,她则前往灶房,不多会,端着一大一小两碗红薯玉米粥出来:
“正好今晚的饭做的多,四弟给,这是你的碗,这个小碗是平平的。”
把饭碗放到洛怀川面前的桌上,洛大嫂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满桌用饭的人谁都没有说话,直至用罢晚饭,洛大嫂和洛二嫂、
洛三嫂在灶房洗刷锅碗,堂屋东边的卧房里,洛支书两口子盘腿坐在炕上,洛二哥洛三哥一个挨墙坐在炕边,一个背靠桌柜在旁站着,至于陆向北和洛怀川,前者倚着卧房门站在门口,后者垂着头,距离洛三哥不远,同样靠着桌柜。
半晌,洛支书将视线落在洛怀川身上:“说吧,这会子回来,是不是和你媳妇有关?”
洛怀川抿唇静默好一会,他摇头:“我今个在镇上遇到小五,看到他头上挂着纱布,不放心就回来看看。”
抬眼迎上老父的看过来的目光,洛怀川问:“小五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洛支书瞥眼小儿子,如实把陆向北被人拿板砖开瓢一事说出,闻言,洛怀川满目关心地看向陆向北:“很疼吧?”
陆向北点了点头,又摇摇头:“疼过一阵子,现在好多了。”
“老四,你这趟回来可不仅仅是关心小五头上的伤这么简单,说吧,你和你媳妇到底闹了啥矛盾。”
自个的儿子自个了解,王大菊直直地看着洛怀川:“看着我和你爸,把你真正想要说的事说出来。”
洛怀川想到自己婚后几年过的日子,想到自己被苏小红拿捏,和家人之间越来越疏离的关系,眼睛鼻子不由一阵齐泛酸。
时间在流逝,他眼里溢满愧疚,吸了吸鼻子,终于开口:“爸妈,对不起,二哥三哥小五,对不起,和苏小红结婚这几年,
我……我为了我的工作不得不事事向苏小红低头,我自私,只顾着自己,听了苏小红的话,不经常回家来看望爸妈,不和二哥三哥小五你们这些兄弟走得近,爸妈,我知道我那么做不对,可我制不住苏小红……”
“你结了婚,日子是你自己在过,过得好坏我和你爸不知道,你不经常回来看我和你爸,和你兄弟们关系生疏,这些我和你爸还有你兄弟们不会说你什么,现在你过得不顺心,那就说说你想咋办。”
四儿媳仗着是镇上人,不乐意经常回村里,清高,看不上他们这一大家泥腿子,她是做妈的,理解儿子有那样一个媳妇所面临的难处,
因此,对于儿子不时常回家,和兄弟们的关系越来越疏离,心里虽不高兴,嘴上却一直没说过这个儿子一句不是,为的不过是想要儿子的小家和顺,
免得夫妻俩成日争吵伤感情,可眼下的情形告诉她,老四的媳妇只怕在今日闹出的事不小,否则,老四不会独自抱着孩子回村里,不会情绪低落说出刚才那一番话。
“她向我提出离婚,就因为我说她两句,说她不该诅咒小五,她就直接提出和我离婚……爸妈,我受够了,这几年我和苏小红在一起过日子,她没把当做她的男人,
对我颐指气使,有事没事说我的工作是她娘家给的,四年,结婚至今,我从上班开始,工资都是苏小红在领,我兜里一个月连一块钱都装不到……
原本没今个她诅咒小五的事,我也打算和她晚上好好谈谈,我想问清楚她究竟是如何看待我和他之间的关系,究竟知不知道我为何到现在都没转正。”
想起今个中午无意间从同事嘴里听来的消息,说他曾有过两次转正的机会,却不知何故,那两次机会最后落到了别人头上,
且这别人一个是苏小红的大嫂,一个是苏小红大嫂的兄弟,听说这件事,他下意识觉得事情不简单,但又想不出具体是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