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向北一手握着马缰,一手抱着糯米团子似的小媳妇儿,胸膛好不热乎,不过,俊朗至极的脸上却毫无异样,如平日里那般冷峻。
“很意外是不是?”
叶夏小小声问男人。
陆向北轻“嗯”一声。
叶夏眉眼弯弯:“我就是想要给你个惊喜。”
陆向北嘴角微弯:“我确实很欢喜。”
长安城街道两边的百姓看着从眼前经过的凯旋大军欢呼声不断,看到他们的韩大司马,他们的战神弯起唇角似乎在朝他们微笑,
一个个扯着嗓子喊大将军威武,看到他们可敬可爱的护国小公主被大将军抱在怀中起码前行,高兴得连呼护国公主千岁。
“护国公主长得真好啊!”
“护国公主好可爱!”
“韩大司马好像很喜欢护国公主呢!”
“护国公主肯定喜欢大司马,才愿意让大司马抱着她骑大马。”
“没想到大司马如此好看,不知道大司马有没有娶妻,要是我能做大司马的女人,哪怕是做妾我也心甘情愿。”
“好俊的大司马!”
……
街道两边百姓们的赞叹声不绝于耳,眼看要进宫门,叶夏终还是回到刘彻的御辇上,被刘彻抱在怀中。
“无忧很喜欢大司马?”
“大司马棒棒!打仗棒棒!无忧喜欢!”
男人都是醋坛子,她可不能给某人招来渣男刘彻的醋意,叶夏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轻拍拍刘彻的手背,无比认真地用她的小奶音说:“无忧最最最喜欢阿爹,嗯,还最最最喜欢阿娘!”
“鬼灵精,说最最最喜欢阿爹还不忘带上你阿娘,坏家伙!”
叶夏捂嘴“咯咯咯”笑出声:“阿爹好聪明呀!这都被你听出来啦!”
刘彻眼里满是宠溺和无奈,捏捏小公主的脸儿,说:“韩战确实很厉害!”
宫宴上,刘彻言出必行,论功行赏,封侯授爵,整个宫宴,君臣尽欢。
翌日早朝,陆向北主动上交兵权,并道出旧伤复发,请求皇帝卸掉他身上的大司马之职,令一众官员和皇帝无不面露惊诧。
然而陆向北面色如常,不仅请求皇帝卸掉他的大司马之职,且当众道出想要在后半生种地,为大汉的粮仓献出自己的余生。
为征得皇帝同意,有意说出不少关于农事上的知识,叩请皇帝允他所求。
刘彻哪里舍得这样一位猛将,最是合格的大司马人选就此挂印去种地,他没有即刻给出回复,只是静静地思索着,谁知,他的大司马陡然间一阵猛咳,接着一个没控制住,一口鲜血自嘴角溢出。
见其脸色短短时间内变得苍白,单膝跪地的身形却纹丝未动,刘彻心中动容,但仍不忍就此失去他的大司马。
知道今日的朝会上爱人有这么一出,这是叶夏和陆向北商议好的,因此,为免出现意外,叶夏今早被刘彻抱着出椒房殿,来上早朝。
昨晚刘彻歇在椒房殿,今日之前,刘彻也不是没抱过萌团子小闺女上早朝,因而今儿一早小公主扯着他的衣袖不说话,
只是仰起小脑袋眼巴巴地看着,刘彻会意,弯腰笑抱起他的小公主,爷俩在陈阿娇无奈的眼神注视下,步出椒房殿。
文武官员第一次看到皇帝抱糯米团子小公主上早朝,那是真惊得目瞪口呆,后面见得次数多了,也就见怪不怪。
小公主很乖,被皇帝抱在怀中丝毫不闹腾,只是眨巴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们一众官员,在皇帝对着官员欲发怒时,
轻拍拍皇帝的手背,皇帝立马心平气和,这样的小公主,能帮他们官员消除皇帝怒火的小公主,要他们如何不喜欢?
此刻,叶夏在刘彻腿上坐着,扯扯刘彻的袍袖,奶声说:“阿爹,韩大人吐血啦,要不就让他歇歇,
等阿爹有需要的时候,韩大人也养好了身体,自然能为阿爹为大汉重新披挂上阵,去杀外敌。韩大人,你能做到吗?”
刘彻可不知他的小公主和他的大司马有意在今日的朝堂上做戏。
“回陛下,回护国公主,只要臣身体无碍,陛下和大汉有需要,臣必挺身而出,重返马背,为陛下,为我大汉抛头颅洒热血!”
陆向北所言铿锵有力,听得一众武将和皇帝刘彻无不深感动容。
文官倒是心里腻歪得很,觉得陆向北好好的大司马不做,要来抢他们文官的饭碗。
“好,朕准了!”
刘彻拍板。
陆向北谢恩。
有侯爵在身,平日里重重地,这样的日子很好。“阿爹,无忧想跟着韩大人种地,无忧还想拜韩大人做老师,学习如何把地种得更好。”
叶夏这话一出,刘彻看着他的小公主,眉头微挑。他可是知道的,他的小公主种地的本事绝对不小,就那一根根稻杆上都长出两个沉甸甸的稻穗,这是谁能种出来的?
“阿爹你就答应韩大人做无忧的老师吧,好不好呀?”
叶夏对着刘彻撒娇。刘彻却来了句:“随后再说哈。”
退朝,陆向北被皇帝留在宣室等太医过来诊脉,从太医口中确认大司马的旧伤复发,需要好好休养,
刘彻着其开好汤药,与陆向北闲聊起来,这聊着聊着,陆向北道出他想设计出连环弩的意向,并透露出些许他在冶铁方面的技艺。
刘彻越听越有兴致,命陆向北尽管去尝试,同时着宫人传他的命令下去,要有关部门竭力配合陆向北行事。
在陆向北起身告退,离开宣室前,刘彻酸溜溜地道出一句:“既然朕的无忧喜欢你做她的老师,你就好好教她吧。”
“臣遵命。”
陆向北拱手回应。
刘彻赐其一枚随意出入宫门的玉牌,在叶夏对着陆向北这个老师行过礼后,陆向北怀着对媳妇儿的不舍出宫,回到皇帝赏赐给他这个大将军在长安城的府邸。
卫府。
“舅父,韩大人真得是位很有血性的汉子,去病甚感佩服。”
身居大司马,说卸职便卸职,说上交兵权就上交兵权,不带丝毫含糊,这要换作是他,能否做到如此洒脱?
霍去病沉思。
“心性坚韧,不居功自傲,不贪权,韩大人的确是我辈之楷模,是军中众将士学习的榜样。”
卫青如是说着,心里却有些自惭形秽,自打卫夫人生下皇子据,他的心境便慢慢发生变化,没有一开始被陛下赏识时那般纯粹,他想要得更多,
想要卫氏一门壮大,成为名门,想要皇子据能够成为储君,成为未来的大汉之主,比之韩大司马,他是真得远不及,过于注重私念。
“韩大人出身农户,其父农闲时打铁为生,三年多前,父母兄弟妻儿全家满门被匈奴人屠杀,没想到在他功成名就时,
却不想着娶妻生子延续家族血脉,一心只想为百姓尽心力,他这样的做法,还真让人琢磨不透。”
霍去病嘀咕:“不过,我觉得韩大人这样挺好的,就像无忧说的那样,对于心怀大爱的人,小爱在他们面前不值一提。”
“霍光在庄子上可还习惯?”
卫青看眼少年,状似随意地转开话题。闻他所言,霍去病说:“没有什么不习惯的,那小子第一天到庄子上就喜欢上那里,
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晋阳公主,但凡小公主要他做什么,二话不说就去做,学东西也特别快,没少在我面前说谢谢我带他来长安,带他到晋阳公主身边学东西。”
“那个简体字和现在咱们用的字形对照表还有那个字典,真都是护国公主弄出来的?”
“舅父,你曾问过我一次类似的话,不骗你,确实是无忧弄出来的。还有活字印刷,同样是无忧弄出来的,陛下应该在朝堂上说过吧?!”
卫青颔首,表示皇帝确实说过,但他心里却就是难以相信,不过,他对表情掌控得很好,一个半大小子自难看出异样。
皇宫。
“阿姊,据想要和你去庄子上,据也想跟着阿姊学好多好多东西,据要像诸邑阿姊一样厉害,阿姊带据去庄子上好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