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疯和尚虽然疯癫,却是有一般习惯:平日堵路,你不伤他,他也不会伤你;你若有心伤他,他必然出手把你打伤;你若是生了杀心,他就会出手shā • rén。他们外地而来,不知有此忌讳,反而为其所杀。
这时人群散尽,正将他们粮队露了出来。那疯和尚也不找其他人,径直向粮队走来。那钱夫子哪见过如此凶残的和尚,只是下令护卫官兵前去抵挡。
明朝末年,卫所早已败坏。卫所士卒多沦为军官奴仆,这次李总旗能私自带他们出来运输粮食便是证明。他们早已好几代人吃不饱穿不暖,武艺不修,不闻兵事了,哪里敢上前抵挡。更何况,又被李总旗的死吓破了胆,只是远远的捡些石块、土块掷他。
那疯和尚也不甚闪避,只是拿铁棍拨挡,挡的不耐烦了,便对着卫所兵卒大喝一声。声如霹雳,只吓得他们如鸟兽而散。
那钱夫子也本待逃走,奈何年老体衰、恐惧非常,居然跌倒在地,爬不起来了,眼看着就要丧命于这疯和尚手下。
这时候马道长和陈金斗也吓得两股战战,连忙拉着张顺要走。张顺本来也要“避其锋芒”,却突然莫名其妙的想起前世的一句话来:精神病人思路广,弱智儿童欢乐多。
他便抱着试一试的心里,大喊一声:“悟空!且慢动手。”
“你是何人?”那胖大和尚憨憨的看过来,问道。手中铁棒和身上还沾染这李总旗的一些血液和组织。
张顺强忍着不适,诈言道:“贫僧唐三藏,是从东土大唐而来,去往西天求取真经的。”
那疯和尚弃了钱夫子,走上前来,问道:“你说你是我师父,有何凭证?”
这和尚走到跟前,张顺才感觉到巨大的压力。原来这张顺身高周尺八尺,在这个时代也是身材高大之人,结果这和尚往其身前一站,张顺感觉好似面对一座小山一般。更何况他身上滴滴答答着鲜血,还有挂在身上黏稠的红的、白的东西,只吓的张顺手中哨棒都拿不住了。那马道长和陈金斗更不要说,吓得离张顺都有一丈远了。
张顺强忍着恐惧,回答道:“那时节我出了长安城,猎户刘伯钦送我上路。两界山你压在五行山下,贫僧我揭了如来佛祖的佛贴,才救得你出来。你对我拜了三拜,认我为师。你一路上穿古洞、入深林,擒魔捉怪,收八戒,得沙僧,吃尽千辛万苦,保我取经。悟空,你可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