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本就是杀伐之相,如今发起怒了,更是杀气腾腾。傅于仁和刘月江不由打了个寒颤,一时间摸不着张顺的脉搏。
好在两人也有几分良心,便硬着头皮说道:“情有可原,法无可恕。如今将军军纪虽然好,犹有可提升之处!”
“这还算几句人话!”张顺点了点头,扭头看向曹变蛟道,“你以前就这样打仗的吗?”
傅于仁和刘月江见张顺并不要借机清洗他们,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那曹变蛟跟随叔叔曹文诏久了,也有几分桀骜不驯,闻言便笑道:“那倒不是,我为官时,烧杀掠抢,杀良冒功一样不少!朝廷不但不敢管,还赏赐有加!”
“你很得意吗!”张顺不怒反笑。
“呃......”曹变蛟只道张顺想算旧账,要敲打自己所以才毫无顾忌。
结果他万万没想到张顺问出这么一句话来。若要直接和张顺对刚,他身为手下败将不免也有几分心虚。
曹变蛟不由带几分尴尬道:“将军,这几个人个个都是好武艺,都是先登、陷阵的好手,且饶了他们这一遭吧!”
“军法无情,我知你麾下家丁桀骜惯了,你治不得!”张顺语气平淡的说道,“既然你治不了他们,那我身为主帅替你治了!”
“传令下去,辱人妇人者明令典刑,明日在菜市口处死!抢夺财物者,击三十杖,返回全部财物。另外从宫中拨付同等银两,赔付与被抢夺之家。”
“曹变蛟身为主将约束不力,杖击十下。我身为主帅,亦与曹变蛟同罪!”
“主公!”傅于仁、刘月江、曹变蛟和徐全闻言不由大惊。特别是曹变蛟散漫惯了,见张顺非要处罚这几个家丁,还愤懑不平。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张顺处罚了这几个家丁不说,还涉及他曹变蛟和主公自身,不由心服口服。
他连忙跪下来,认罪道:“千错万错都是我曹变蛟一人的错,变蛟无能,岂敢连累主公?还请主公收回成命,不然变蛟万死难辞其咎!”
张顺心道:嵩县县城正合为我战略关键一环,不容有失。如今恰逢其时,我正好学一学那诸葛挥泪斩马谡、曹操割发正军纪,岂能为你所阻?
他便连忙亲自扶起曹变蛟道:“非我怪罪曹将军,实在是我自己的过失。”
“先前我只道曹将军作战勇猛,是一员猛将,才将这些士卒托付与你。却不意我竟忘了将军麾下这些人都是桀骜不逊之人,不曾三令五申,劝诫一番,以致有今日!”
傅于仁、刘月江和徐全也吓了一跳,连忙跪着请求道:“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将军(主公)身为一军之主,岂可受罚?某愿代将军(主公)受其刑,还请允之!”
张顺见此,连忙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装逼道:“本王起兵本为百姓。若求个人富贵,何须离家千里加入义军之中耶?”
“如今朝廷无道,民不聊生。如今天下有三灾,曰:旱灾,曰:蝗灾,曰:兵灾!那旱灾、蝗灾本是天灾,本王无能为力。那兵灾起于朝廷,祸于义军,如今我虽无能平之,却当从我做起。”
“杀一人如杀我父,淫一人如淫我母!如今天下乃定,兵灾乃消。我若不能以身作则,又何以要求他人也?”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乃是儒生毕生追求。
傅于仁、刘月江和徐全闻之,不由大为震动。纷纷拜曰:“主公志向如此,我等敢不效死用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