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卢象升不由爽朗的笑道:“能看到你这贰臣贼子身败名裂,自食其果,卢某今日即便死了也是人生一大痛快之事!”
吕维祺听了,不由冷哼一声道:“我道你卢象升是个大才,才将此事说于你听,不曾想却是个庸俗之辈!”
“你卢九台不怕死,难道我吕豫石就是怕死之辈不成?孟子曾云: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始吾弗信,直到我遇到舜王之后,才知道这句话是专门为他所说啊!”
“胜不骄,败不馁,胸有成竹,心怀天下。在他身上我才知道什么叫做仁者仁心!当初陈奇瑜驱众攻城,洛阳城外百姓死伤枕藉,是他击败了官兵以后,亲自命人埋葬了尸首,并给予流离失所的百姓以安身之所!”
“义军占领洛阳这几个月以来,不但不抢不掠,反倒一心救助百姓。甚至义军本身就处于危在旦夕之际,尚且思及如何防备明年蝗灾之事。这是我为官多年以来,从其他官员身上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啊!”
“可惜他已经死了!”卢象升冷笑道。
“是的,他死了,我也死了,你也死了!全洛阳城的百姓差不多都要死了,这下你满意了吗,卢象升!”吕维祺不由怒目而视道。
“无事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您倒是落得好大的名声,尔其置君王何处?置百姓何处?又置天下何处?”
“我......”卢象升闻言一愣,不由惭愧难言。儒家讲究仁义,对百姓守仁,对自己守义。
是以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是为仁矣!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更二夫,是为义矣。
他卢象升自己就义可矣,又何德何能要求全城百姓如同自己一般就义呢?
“洪亨九未必如此也。”卢象升不由强辩了一句。
“卢九台,汝亦领兵已久,官兵是何德行,你不比我清楚,何必欺心哉?”吕维祺咄咄逼人的质问道。
卢象升无言以对,甚至他第一次觉得像“顺贼”这样的人,或许还真不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