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至洧川仅有一百二十里,朱大典等人快马加鞭,只用了一日半功夫就赶到了洧川。
两人见了面,漕运总督兼凤阳巡抚朱大典连忙问军情如何。
傅宗龙扼腕叹息道:“吾赴任操之过急,不知中州形势竟如此恶劣!”
“前任身死,河洛之地已非国家所有。更有‘闯贼’‘献贼’‘曹贼’等来回流窜,兵力实在是捉襟见肘、不敷使用。”
“吾先与贼人相持与郑州、禹州、襄城等地。朝夕望眼欲穿,以待湖广巡抚唐晖北上,与我夹击贼人,奈何我百般催促,皆是无用。”
“及你我合兵阻拦‘闯贼’‘曹贼’之时,不意‘顺贼’突然大举进攻,防线遂破。”
“昨晚原驻守禹州将领左良玉败归,向我汇报才知,原来那’闯贼‘‘曹贼’已经盘踞长葛,欲借‘顺贼’之力,与我决一死战!”
“如今官兵防线已失,贼人随时可以出入中州平原,事已大坏矣!”
朱大典闻言眉头拧成一团,半晌才规劝道:“如今之计,其法有三:一则趁贼人立足未稳,及时发起反击;二则重建防线,谨防贼人扰及周王;三则,尚有睢陈总兵骆举、徐州副总兵马爌及太监卢九德万余人追击‘献贼’去了,当在汝宁、南阳一带,请速招之,以求合力破贼!”
河南巡抚傅宗龙闻言叹息道:“也只好如此了!”
“如今你我麾下有祖宽、李重镇铁骑六千,左良玉、倪宠、牟文绶三营人马九千人,以及你我标营四千人,总计近两万人。”
“我意一则出兵长葛,夺回长葛城;二则派人尽快驻守鄢陵、中牟。谨防贼人迫我侧翼,断郑州与开封之间的道路,不知延之以为如何?”
延之既是朱大典的字。虽然两人一个总督,一个巡抚,傅宗龙和他到没有什么从属关系。
只是如今傅宗龙巡抚河南以来,连番战败,又失陷宗藩,哪里还有当日心气?
为了大局为重,一向喜欢得罪人的傅宗龙不得不主动和朱大典搞好关系。故而以字相称,以示亲近之意。
都是千年的狐狸万年的妖,朱大典如何不知傅宗龙心思?
“既然如此,那我就书信一封,写与那睢陈总兵骆举、徐州副总兵马爌及太监卢九德诸人,让他们赶快回师,与我等共同夹击‘顺贼’、‘闯贼’及‘曹贼’诸贼!”
“好,好,好!”傅宗龙见朱大典接了自己话茬,不由抚掌笑道,“左良玉新拜,士卒沮丧,士气不振,那便命其即日前往中牟修整;命倪宠率领京营前往鄢陵驻守,护住我军左翼;然后让牟文绶为先锋,我等率领祖宽、李重镇铁骑居中策应,不知延之意下如何?”
“此乃正论!”朱大典见傅宗龙部署滴水不漏,也称得上知兵之人,不由赞道,“我之前听人说孙相国夸仲纶知兵,始吾弗信,今方拜服矣!”
孙相国便是原大明太子少师、兵部尚书兼辽东督师孙承宗,而仲纶乃是傅宗龙的字。
“哪里,哪里!谬赞,谬赞了!”傅宗龙闻言连忙自谦一番,又吹捧了一下朱大典平等登莱之乱的功绩,双方才其乐融融。
张顺哪里想到朱大典行动如此迅速?从许州经洧川、尉氏至通许最近,不过一百四十余里脚程;而从鄢陵境内绕道,大约要走二百里;而陈留至长葛,差不多一百五六十里脚程。
由于敌情不明,等到张顺率领义军赶到通许附近的时候,朱大典等官兵也差不多赶到了长葛。阴长阳错之下,原本打算试图截击朱大典的义军,就这样和官兵援军擦肩而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