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小人!
左光先、柳绍宗和张应昌慢了一步,结果被冉天麟抢了先,不由暗暗骂了一句,不过亦无可奈何。
不多时,众人好容易登上了瞭望塔,往东北一看。
只见从“顺贼”营地至浐河左岸,贼人鱼贯而出,排起了一条长龙。
那浐河上早已经架起了三座简易的木桥,供贼人渡河。
而刚刚渡过浐河的贼人,则一边拼命的挖土筑墙,一边背河列阵,谨防官兵袭扰。
更有百骑手游荡在周围,警惕的注视着官兵营地的东西。
众人都是知兵之人,见状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顺贼’用兵真是严谨,几乎无懈可击!”
原来这用兵之法,并不仅仅战阵指挥而已,其中招募、训练、军法、行军、扎营、列阵、变阵、追击、防守乃至吃穿度用一切细节,皆是兵法。
这义军渡河浐河邀击官兵,看似很简单的一个战术动作,其间却包含了很多关窍。
比如但就渡河一项,就产生了“半渡而击”、“背水列阵”两个著名战法。
当年曹操渭水之战,就因为河岸皆为沙土,无法筑城,所以屡战屡败。
直到娄圭献计灌水结冰以筑沙城,曹军才得以在渭水南岸立足,一举击败了关中马超。
而这一次张顺派遣队伍渡过浐河,同样很难保证官兵不会借机半渡而击。
然而,但看其部署和队形的展开,近乎完美,也确实让官兵难以下手。
“副总兵葛麟何在?”三边总督梁廷栋简直不由喝道,“我命你即刻派遣骑兵,骚扰其列阵!”
“是,末将领命!”葛麟麾下多西宁番兵,精于骑射,正适合这般任务。
“但是,要慢慢杀,你明白吗?”梁廷栋冷笑一声道,“万万不可一次杀绝,让贼人断了念想。”
“我要把顺贼引过来,尽数翦灭于此,以防其东山再起!”
梁廷栋的想法很简单,好容易将这“顺贼”哄骗了出来,岂容其再度龟缩在刘家营塬上?
如今官兵军粮将尽,若是再不行动,那么西安城也只能拱手让人了!
但看那河南巡抚玄默、傅宗龙以及湖广巡抚唐晖的下场,那三边总督梁廷栋如何不知这失陷宗藩的罪名,谁担待得起?
所以,他要战我就战,战他个痛痛快快,杀他个干干净净,方不负当今圣上识人之明!
那葛麟虽然深晓兵事,其实并无指挥大量兵马的经验。
这一次明面上是他亲率万人来援,其实除却他麾下三千丹阳兵,亦只有两千甘兵归其指挥。
另外五千则分别是西纳族大国师班着尔领真的三千骑兵和西宁卫掌教冶秉乾两千骑兵,这些人马皆是番人私兵,副总兵葛麟其实并无插手之权,不过如此以来倒也减轻了其指挥的负担。
那葛麟领了命令,便连忙下了瞭望塔寻那西纳族大国师班着尔领真和西宁卫掌教冶秉乾商议。
那掌教冶秉乾最为嚣张,闻言不由笑道:“我教中兄弟最善刀箭,汉儿怯懦,且看我为汝屠戮之!”
葛麟听了心中颇为不快,只是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倒也没有训斥与他。
他沉着脸半晌,这才拍了拍冶秉乾的肩膀,嘱咐道:“军门的意思是既要削弱其实力,又不能打草惊蛇,让贼人缩了回去。其中尺度,你看着把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