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军恕罪,抚军恕罪,自末将任职以来,兵事便已经败坏如此,非我一人之失!”王忠连忙叩拜道。
“起来吧,是非对错,非我一人一言而决,咱们还是先把底儿摸清再说吧!”孙传庭犹豫了一下,如今自己手里无兵亦无将,唯有先稳住此人再说。
“好,好,如此甚好!”王忠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连忙让士卒搬过来一把椅子,亲自放在孙传庭身边,讨好道,“抚军,坐,您坐!”
“好吧!”孙传庭不由大刺刺往那一座,不由开口点卯道:“张大烈,出列!”
结果连喊了三声,居然无人应答。
孙传庭不由命王忠拿来笔墨,亲手将此人划去,然后继续道:“马三祥,出列!”
结果又是连喊了三人,依旧无人应答。
“李大锤,出列!”孙传庭黑着脸继续念道。
“在。”好容易出列了一人,却弓着背哈着腰,原来是一个年过百半、须发尽白的老者。
“弓手?”孙传庭不由笑道,“那就射五箭看看吧!”
那李大锤闻言颤巍巍的拿起弓箭来,拉了半天好容易拉开了一半,结果一个吃力不住,“啪嗒”一下箭跌落在三尺之外。
“汰!”孙传庭随手在花名册上写下他的结局,冷笑道,“明日你不必来了!”
“大人,大人,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那李大锤一听,顿时吓了一跳,连忙跪地求饶道。
“架出去!”王忠这一回识相了,连忙下令道。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新任巡抚孙传庭是准备大干一场。
往日点卯也不过逐个点名罢了,他这时连点卯带校验武艺一起做了,就是准备淘汰老弱及吃空饷之徒。
“胡兵戈!”
从晚到早,从早到晚,一直到第二天晚上,孙传庭这才点卯、校验完全营。
“全营官军额五千三百二十七人,实有三千二百零三人,青壮只一千九百五十四人,实际武艺精熟堪用之人不过九百零八人!”孙传庭不由扭头对王忠说道。
“抚军英明,抚军英明!”王忠怎么办?王忠也很绝望啊。
“没想到啊,没想到!”孙传庭不由讥笑道,“没想到你这厮倒是个将才!”
“带这点兵,都敢去河洛走一遭,怎么没有被‘顺贼’给捉去砍了?”
“啊,不敢,不敢啊,不是,不是!”本来王忠还以为孙传庭要夸自己,听到后面发现不对味了,顿时慌不择言。
“行了,别啰嗦了,你的武艺怎么样?”老子淘汰了这么多官军,看来你这个总兵也有必要淘汰了。
“还成,骑马放铳也算精熟!”王忠闻言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道。
“演来我看!”孙传庭不由冷哼一声,难怪让“顺贼”如此坐大。
这官不官,兵不兵,好端端的一营人马日费粮饷数百两,结果只挑出九百人可用。
若是天下兵马皆是如此,莫说那杨嗣昌增饷二百六十二万八千两,增兵一十二万人,哪怕他增饷千万,增兵百万,恐怕都未必能够剿灭“顺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