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孙传庭无法完成朝廷托付的事务的时候,杨嗣昌又能够秉公直言,在以结党营私为务的朝臣之中,实在是一股清流。
“臣得陛下赏识,如鱼得水,焉敢不效死哉?”杨嗣昌闻言也连忙叩拜道。
两人客套了一番,崇祯这才皱着眉头道:“谁可代之?”
收拾一个孙传庭易,收拾一个张逆取难。
搞下了孙传庭没有用,关键是谁能在山西不花钱还办事儿,把孙传庭这厮顶替了。
骤然得知此事,杨嗣昌手底下又哪里有人可用?
他犹豫了一下,不由实话实话道:“臣也不知何人可用,若是陛下有心,我便留意着此事。”
“那......那姑且这样吧!”崇祯点了点头。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既然无人可代孙传庭,先这么着吧!
崇祯话音刚落,司礼监太监王承恩手持一物,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道:“陛下,山西紧急军务!”
“又怎么了?”崇祯不由提高了声调。
“山西镇守太监发了加急文书,声称孙传庭勾结乱臣贼子,欲献地投敌!”王承恩破天惊道。
“什么?”崇祯皇帝不由大吃一惊,下意识看了杨嗣昌一眼。
那杨嗣昌也不由皱了皱眉头,他早已断定“孙传庭勾结顺贼”乃是离间之计,莫非又有什么变故不成?
“有何凭证?”崇祯稳了稳心神,开口问道。
“有!”王承恩连忙把手中的物件递到眼前道。
“这里有镇守太监调查围观百姓录的口供,以及孙传庭试图收买镇守太监的一百两纹银!”
“一百两?莫非他五百里银子都拿不出来,倒还是个清官不成!”崇祯不由冷笑道。
王承恩听了这话,垂了垂眼睑,没敢吱声。
皇爷爷,您英明,我就说下面怎么才递上来二百两,也太过寒酸了!
崇祯拿起来那些口供看了几眼,不由脸色愈发难看了起来。
“怎......怎么了,陛下?”杨嗣昌心中奇怪,不由连忙问道。
“你看看,你看看这厮做的好事!”崇祯气急而笑,不由把手里的口供掷在地上道。…
杨嗣昌连忙弯腰捡起来,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八年十一月一日,孙传庭与顺贼会于禹门渡。
顺贼曰:你这贼子好不晓事,我本无意攻取山西。你这贼子如何派遣士卒入我境内,轻启战端,惊扰百姓?
我本无心觊觎天下,孙抚军竟然如此挑衅,不知孙抚军欲战耶,欲和耶?
传庭曰:此事纯属误会,本抚听闻韩城出现了乱民,故而派兵助舜王一臂之力而已!
顺贼又曰:原来如此,却是错怪了贵人。感谢孙抚军送来的一营精锐,如此山西唾手可得。若得孙抚军相助,天下不足为虑也!
只是如今本王携带兵马不多,不足以全取山西。
还请抚军忍耐些时日,到时候大家攻入紫禁城,取了天下,同享富贵,决不食言!
杨嗣昌看到这里,哪里还不明白?
原来是孙传庭在山西清理屯田,编练士卒,以至于得罪了山西士绅。
这山西士绅相比较文风不盛的陕西士绅可厉害多了。
像王家屏、张四维、薛瑄这样的名士,皆是万历年间的内阁首辅;而在天启年间,蒲州韩爌也同样担任过内阁首辅,其他尚书、督抚更是数不胜数。
现在依旧在职和刚刚去职的,还有的宣大总督张凤翼、魏云中,左都御史曹于汴,顺天巡抚张鹏云,大理石少卿张光钱,国子监祭酒李建泰等一干人等。
如今见孙传庭落了难,哪个不趁机落井下石,出一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