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半眯着眼,乜斜了韩霖一眼。
段衮以为他和这时代的人一样,对这些东西不甚敏感。
却不知张顺来自于后世,对信仰这块比他们还要门儿清。
他不由哈哈大笑道:“段义士果然是虔诚之士,只是不知这绛州城中还有哪些声望卓著之士,也加入了这天主教?。”
韩霖被张顺扫了这一眼,竟如同被猛虎盯上了一般,顿时毛骨悚然,一股寒意打心底涌了上来。
别看张顺平日温顺的像只人畜无害的家猫,其实他就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猛虎。
韩霖当初被张顺逼迫加入义军以后,是亲眼他如何一步步走到现在的。
且不说他手底下一群骄兵悍将,单说张慎言乃泽潞名士,吕维祺是河洛大儒,洪承畴系大明督抚,李自成本陕西悍寇。
这些人有的是生死大敌、互为仇雠,有的是恃才傲物、目下无尘。
舜王能把这些人治的服服帖帖,心甘情愿为其卖命,足见其能。
段衮何许人也,也敢虎口捋须!
那段衮不知道韩霖已经在心中为他默哀了起来,他还道张顺果然中了他的心计。
他不由连忙应道:“如今仅在这绛州城中,就有我及兄弟段袭、段扆三人和韩家韩云、韩霖两人,其余教徒不可胜数……”
“我天主教众人,天文、历法、算数、建筑、兵法、火炮,无所不专,无所不精。”
“殿下若是得我等相助,仿儒教旧历,罢黜百家,独尊我教,到时候取天下易如反掌矣。”
“好胆!”段衮话还没说完,原山西巡抚孙传庭及原河东副使吴阿衡、绛州知州雷翀顿时不由勃然大怒。
他们本是儒生出身,读圣贤书,学文武艺,哪里容许这厮在这里大言不惭?
别看明末已经有李贽这样的“异端”“谤儒”、“非儒”,但是他依旧发端于阳明心学之脉的泰州学派,断然不会影响这些人出将入相。
而若是真让天主教得了势,整个社会伦理和政治伦理都发生了颠覆性变化,哪里还有他们的位置?
一时间群情激愤,一场由段衮挑起的东西方思想冲突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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