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维世虽非文学大家,好歹也是进士出身,经他亲口认证,自然无有不服。
然而,张顺闻言却摇了摇头道:“天冷就要穿衣;饥饿便要吃饭;夫国有难,民有患,就要整兵备战,自然之理也!”
“道理虽小,妇孺皆知,奈何仍有人止不住贪欲,欺上瞒下,结果兵败身死,为天下笑,何其悲哉?”
“这宣府校场虽大,不过一空旷之所,又有何异也?”
“盖昔日兵甲之盛,雄于九边也!”
“今合全镇之兵,战兵不过万余,进不能制敌,退不能御虏,岂不悲夫!”
张顺一字未提张维世、李国樑及五营游击将军,却好好字字又在提他们。
这七人闻言顿时汗出如浆,连忙纷纷跪地讨饶,口称“死罪”。
“起来吧,前朝积弊如此,非一人一日之功!”张顺摇了摇头,下定论道。
“今日本王苦口婆心,只不过是为了惩前毖后,治病救人。”
“兵者,凶器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多一卒,则多一分胜机;多一操,则多一分胜算。故而士卒务实,操练勿真,战场之上才能建功立业、活的性命!”
“如若不然,岂不是自欺欺人,自蹈死地?”
话已至此,那张维世、李国樑一干人等这才明白张顺并不是想借机除掉自己等人,而是劝说自己要核实兵马,勤加操练,后怕之余,不由感激涕零,纷纷拜服。
“报,经核实抚标报称三千,实在两千八百一十七人,缺额一百八十三人;兵机营报称一千五百人,实在一千四百零七人;城东营报称一千五百人,实在一千三百九十二人;城南营报称一千五百人,实在一千二百七十三人;城西营报称一千五百人,实在一千一百九十七人;城北营报称一千五百人,实在一千三百六十二人。又汰老弱不堪用者,一百七十三人,守兵营拢共六千四百五十八人。”就在这时受命清点人数的卢象晋不由上前汇报道。
只他这话一出口,本来君臣相得的众人,一时间面面相觑。
“经制马骡一万两千四百一十六头,实在马骡七千零六头,缺额五千四百一十头。”那卢象晋哪知他们的心思,不由继续汇报道。
“查得四面城守有红夷西洋灭虏涌珠大小等炮一千四百三十一位,火药三万一千零一十一斤;兵机库有西洋灭虏炮一十三位,火药六万一千九百一十七斤;抚标有灭虏涌珠炮二百一十五门,火药一万二千零二斤。别有三眼鸟铳等枪四千一十三杆,盔甲、臂手四千余副,万人敌四千余罐,铅子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