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这一场大雨从晌午开始下,到了日没时刻便云开雾散,只见一轮红日斜挂在西山。
然而,雨停了,风还未去。
凉丝丝的和风吹到湿漉漉的铠甲上,让不少士卒仍然忍不住打一个寒颤。
此时此刻,站在暸望塔上的洪太根本没有心情关心士卒的冷暖,他只是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沉着脸观察着战场形势。
虽然暂时无法使用热气球,但是张顺的战术水平依旧十分出色。
双方又交手了一两个时辰,洪太使尽百般手段,依旧无法占得上风。
这让他感叹佩服之余,更是生出了务必将其彻底扼杀的决心。
“敌敌袭!”就在洪太刚刚生出这般心思之际,突然一声刺耳的惊呼打断了他的心绪。
“哪来的敌袭!”洪太闻言一愣,不由开口问道。
然而,他这话刚一出口,就看到大学士范文程正一脸惊恐的看着后方。
他连忙转身一看,只见黑压压一片人马正组成一个锥形阵,如同一根铁锥一般向自家中军大阵背后凿了过来。
“这这哪来的人马?”洪太不由心里一个咯噔,暗道不好。
原来正如张顺所料那般,洪太其实也考虑到左翼济尔哈朗部被义军奇袭的可能。
故而一边让济尔哈朗列阵于应龙山和旱魃山之间的三角地带,让义军无法展开阵型,一边叮嘱济尔哈朗留下一支奇兵,专门对付翻山越岭的义军。
然而,他和张顺两人万万没料到有人居然顶着大雨,连续翻过了这两座山岭,然后绕到了蚩尤寨,胆大包天的夹击后金中军大阵。
原来这旱魃山和几近南北走向的应龙山不同,而是呈东北西南走向。
当那张凤仪带领麾下七千人马连续翻越应龙山、旱魃山两座山岭以后,又冷又饿,也体力几乎消耗殆尽。
时值大雨已止,她便下令士卒修整了片刻,吃一些干粮,喝了些清水,然后清理了一下斗笠、蓑衣上的雨水,这才列阵缓缓出了旱魃山。
由于旱魃山的遮蔽作用,既使阻止了义军袭击后金左翼济尔哈朗部,同时也阻挡了后金岗哨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