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理走进客厅,用人端着盛了茶点的托盘从厨房出来,见人问候:“庄小姐回来了。”
“给先生的吗?我来吧。”庄理把包往手肘上提,接过托盘上了楼。
穿过一个朝东的玻璃结构打造的休闲区域,就进了书房。没有门,庄理先出声说:“我回来了。”
“过来。”
里面传来声音,庄理沿甬道走过去,看见叶辞坐在一张长桌前,正拨动笔记本电脑的触摸板。
庄理把茶点放上桌,也放下包包,倾身问:“在看什么呢?”
叶辞将笔记本电脑移到一旁,没让她瞥见屏幕里的内容。他挠了下眉尾,一边端起水杯一边说:“玩儿开心了?”
舌尖往唇角探了下,庄理卖乖道:“我不知道你真的要等我嘛。”
“你应承我了,叫不知道啊?”叶辞看上去不像是有情绪,他轻轻招手庄理便到他身边来了,倚着他臂膀坐下。
“累不累?”他在她腿上捏了一把。
“不累。”
他又轻掐她的腰,也挠,引得人止不住笑。她“哎呀”一声,求饶似的说:“好了,我错了……我开心嘛。”
“知道你开心。”叶辞一手握住庄理下颌,拍了拍她脸颊,“喝酒了?”
庄理笑嘻嘻的,抬起下巴凑过去,“还不少。”
“喝了什么酒?”叶辞说着就要碰上来。
庄理偏头躲开,肩膀撞到桌沿,吃痛低呼一声。
叶辞忙将人扶正,问:“有没有事?”
庄理蹙着眉,好像很痛的样子。叶辞露出紧张神色,“我叫医生?”
忽然,庄理抬起双手拥住了他,而后仰起脸吻了上去。椅子被腿拂开,他们的衣服擦过书柜、滚过墙壁,甬道的灯亮起又熄灭。
房门合拢,一齐倒在柔软的床褥上。
壁灯的光温暖了一室,庄理不知道原来叶辞可以这么温柔。
然而叶辞还是叶辞,好似他灵魂深处有一股压抑已久的愤怒、冲动,带着些许迷惘之感横冲直撞。
她快哭了,因为正在沉溺,沉沦到底触碰了她不愿承认的情绪。她咬住手指关节不发声,可一双秋水般的眼眸已诉尽感受。他好喜欢她此刻模样,俯身一吻再吻,啮咬她耳朵时一遍又一遍唤“小理”。
庄理感觉到潜藏在她心中的惶恐后怕和委屈都在这一刻释放,于是眼泪真的落了下来。叶辞拭去她泪水,抚摸她额发,紧紧拥住她。他们十指紧握,在彼此的凝视中双双到顶。
庄理看见了那深邃眸眼中的情意。
......
或许就是这瞬间,让人入了梦。早晨醒来睁开眼睛,庄理就有一种要立即看见叶辞的冲动,她去敲他房门,却听用人说先生在楼下会客室。
“庄小姐用早餐吗?我正在做,一会儿给你送上来。”
用人讲得委婉,庄理听出来了,叶辞来了客人,楼上的人最好不要露面。她说没关系,等先生事情谈完再说。
楼下会客室,用人给喝茶的两位送来新鲜出炉的点心。正要悄声而退,叶辞叫住了她,问:“小庄起来了吗?”
他们的起床时间很规律,他琢磨着她应该就要醒了。
用人瞥了对坐的老人一眼,说:“醒了。”
“让她换身衣裳,一会儿同我出门见人。”
“好的,先生。”
待用人离去,老人缓缓放下茶盏,说:“就是阿让的那个女孩?”
“其中的事情想来不需要我细讲吧,你女儿闹这么大动静,我还得一一收拾。”叶辞波澜不惊道。
“就这么简单?”同为男人,也曾风流果,万骞自是不信,不过也懒得深究了。他笑了下,“阿辞,我这么早来你这儿可不是光来饮茶的。”
“万董来光临寒舍令寒舍蓬荜生辉,但我也只能请老爷子你喝杯茶了。”
“生分了。”
“该是怎样就得是怎样。”叶辞语气温和,不像上次在大宅谈话时那般张狂。
董事长也没有如往日那般锐利,颇有老翁之态,道:“既然阿柔同意离婚,双方的律师也在协商具体细则了,我没有多的话讲。这件事呢,我要感谢你给万家留颜面,只是阿辞,早这样和和平平,可能不会成现在这样。”
“是吗?”
“后生仔呢,受了挫才能明白很多事不该是那样做的。”
叶辞笑了下,“晚辈才疏学浅,不明白老爷子话中深意,还请指条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