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到一个新的地方,过属于我的人生。”
南晴点头,“我听说过一个姐们儿的事情,念书的时候跟过投行什么很厉害的人物,后来分了,有资源有眼界,现在过得风生水起。”
“嗯,我可能还是想做艺术领域的事情。”
两个人说倦了,庄理说不想待这儿了,南晴说这儿多好啊,这些家具、这些画多有腔调。
庄理淡淡笑着,南晴隐约感觉到了庄理更深层的感情——傻女,对财神爷产生了感情。
南晴的妒忌心不见了,只剩下同情。她帮忙收拾长住的行李,将人送去酒店。
“别多想了,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儿找我,我为你二十小时待机啊。”
无论如何,至少这一刻南晴是真心的。仿佛回到了高中,夕阳余光中他们一起趴在教室外的走廊上看篮球场上的男孩们。
庄理哽咽,“谢谢。”
谢谢她们至少一同度过了青春,易逝的青春啊。
*
翌日,庄理打电话到公司请了假,谎称发烧在医院吊水,部门主管很殷勤,还问要不要来看她。
庄理忙说不用麻烦,明天就能回去工作。
她在酒店房间里窝了一整天,看EDT演讲给自己打热血,晚上感觉心情缓过来一点了,决定去游泳调整回状态。
来到游泳池,好巧不巧遇到崔纶。庄理客气颔首,不愿多讲话。
可崔纶阴魂不散,趁着庄理在重点线休息的间隙搭讪。
“你也住这儿吗?”
庄理不知道崔纶住这里,若是知道,再喜欢这个酒店品牌也不会入住。她面不改色地说:“我只是偶尔过来游泳。”
“哦,我来北京做一个酒店项目,有一个带动社区的艺术概念空间。看你Instagram上发的日常,你是做艺术工作的吧?”
“嗯。”庄理佯作看了下远处的时钟,“我还约了朋友,先走了。”
庄理直接撑台面跃出泳池,灰色连身泳衣将曲线勾勒得一览无余。崔纶笑了下,沉入水中。
*
不似庄理有正儿八经的工作,南晴整日不是陪高总应酬便是同姐妹逛街吹水。
收到庄理想换酒店的讯息的时候,南晴正在一家以昂贵价格为标榜的火锅店吃饭。
在座几位年轻漂亮的女人——背地里互骂整得难看、穿得俗气,面上却卿卿我我说是姐们儿。其中一位三十来岁的女人是她们当中最春风得意的,傍了位半百的富商,南晴敬一声宝姐。
富商不止宝姐一位女人,但宝姐最会来事儿、最沉得住气,所以最得宠,开销大手笔,总是穿最时兴的衣饰包包出来聚会。
但女人们一点也不羡慕宝姐,因为饭席中场一过,宝姐准会抱着酒瓶哭诉。嫉妒、心酸全落在这儿了,富商跟前当然温婉恬静。
今天宝姐又喝多了,可不说自己,改说别人的八卦。
“叶家那位你们听说过吧?回北京好一阵儿了,静悄悄的,还以为他身边没人,都想送上去。结果!敢情好,人从香港带了个女人回来。”
女人们七嘴八舌发问,宝姐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接过旁人的烟,再由另一人点燃。
宝姐吞云吐雾,缓缓说:“什么叫有恃无恐,你们真应该学一学,直接当人前朝叶总泼酒呢。”
众人哗然,南晴看着碗里表面结膜的香油,不语。
“我一听,这不得了啊,什么来历?”宝姐哼笑,“是有点出息的,高材生嘛,不过我一打听,原来大学的时候就吃起这碗饭了,跟教授不清不楚,本来是向学校举报,结果收了钱跑香港去了。”
“啊……就这样?”
女人们言语间倒觉得自己比庄理干净清白似的。
南晴撇了筷子,说:“宝姐这人脉,叶总身边的人都打听得到,姐们儿佩服啊。”
“那冯颂不是到处找人办事儿嘛。你想一个顶流倒下了,代言违约金啊、还没上的片子还有准备开拍的片子,损失得多大?没人撑着,指不定公司都要倒了。”
宝姐顿了顿,“哦,说远了。反正我老公和冯颂有点交际,中午吃饭就听他们说。叶总把人关门里,也不知道后来是个怎么情况。”
“很惨吧……“
“肯定啊,换做是我直接扇这女人了。”
“这也太嚣张了。”
以往南晴没觉着这些话有什么,现在对庄理有所偏袒,就觉得刺耳。且古怪。
都是混这圈子的女人,怎么还帮起老爷们说话来了。
——是了,她们都嫉妒庄理,和她最初一样。
可是她们有没有想过,今日奚落别人,明日可能就是下一个。
她们这样的女人,永远没有安稳日子的。
*
散席后南晴看手机,庄理说要换酒店,回问怎么了,可再无下文。
南晴感觉有点古怪,一边拨出电话,一边赶往酒店。
电话打不通,敲房间门也无人应,南晴慌里慌张地到前台找客服,把庄理朋友圈照片拿给对方看,“有没有看见这个人?”
南晴生怕那位爷气没撒够,将人带走了。
客服说没看见下来过。
南晴便要调监控,前台面面相觑。南晴最不怕的就是惹事,反正事后有高培安兜着,大不了被教训一顿。
南晴闹得GM亲自来了,把房间外走廊的监控调出来,和安保一起查看。
最后发现庄理去了游泳池,之后就没有回房间。
“肯定还在酒店里。”
安保被这个话多、事儿也多的女人折腾得够呛,看见客人的身影于一刻钟前出现在了另一间套房的走廊上,惊声呼喊。
南晴却忽然没了声。
庄理被一个男人架着,走向不知道哪间房。
南晴让安保继续看,和一位戴了蓝牙耳麦的工作人员赶往楼上。
他们都觉得这女人大题小做了,看上去无非是一男一女约回房间。可南晴认出那男人的背影不是叶辞,也觉得庄理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犯浑去找别的男人。
在电梯里南晴就给高培安打电话,对方在加班,对南晴语无伦次的表达感到不耐烦。
“我跟你说,快给叶总打电话,要是我姐们儿有个什么,你以为你日子好过?”
高培安一时转不过弯来,不是看不上人家么,怎么又成了姐们儿了。
“都说了高中时候是闺蜜!”
南晴不是这么咋呼的人,高培安觉得事情可能是有点严重,“你们女人的事我怎么说啊,你自个儿联系吧。”
南晴拿到叶辞的号码,第一时间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