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你们两个小孩家家的,单dú • lì府,这几天过得还好吗?”
一开口就是聊日常的语气,比皇夫刚才的气氛亲切不少。
贺涵元和梁修言对视一眼,笑:“多谢俪夫郎关心,我们一切都好。”
俪夫郎见两人这模样顿时安了心,转而看向儿子:“嫁了人和宫里不一样了,要贤惠持家,事事以妻主为先,不要任性闹脾气,知道吗?”
梁修言垂着头应是。
俪夫郎又说了不少让梁修言安分从时、相妻教子的话。
贺涵元面上不显,心里皱眉,不知道这是做给她看的,还是俪夫郎当真这么教儿子,皇夫虽然客气,却也是站在娘家人的角度训话,作为男方家人,不卑不亢甚至因为地位高而隐有威慑,俪夫郎这一开口,就仿佛把儿子便宜卖给了她。
她看向皇帝,却看到皇帝笑眯眯听着,全然不觉得有何不对。
出了宫,贺涵元问梁修言:“俪夫郎以前都是这样教导你的?”
梁修言见她似有不赞同之意,为俪夫郎说话:“其实这样时候也不多,爹爹平时很忙,要服侍母皇教养妹妹,偶尔才把我叫过去教导一番。”
“只教导这些吗?平日里你还学些什么?”
“学厨艺、诵经、为母皇爹爹妹妹做一些绣活、供奉平安经,偶尔逛逛园子……”
“没了?”
“我……”想多说一些,却实在没有更多活动了。
贺涵元越听越觉得有问题,平时忙,不见儿子,见了儿子就灌输这些“顺从守德”思想?
贺府教养男儿一样教这些,但只是众多课程中之一而已,贺章氏作为父亲,私底下对儿子的教育可不局限在明面上的“守德”,家中那两位弟弟,机灵得没边。
再看梁修言,说话做事底气不足,全然没有皇家气度,不识字、不懂贵族间流行的爱好活动,最擅长的只有绣花、诵经?
诵经?
想起俪夫郎出身五品贫寒小官家……贺涵元只能理解为,俪夫郎自己受到的教育就是如此。
她莫名升起几分怜爱同情,伸手拍了拍梁修言的膝盖:“修言,俪夫郎那些贤惠守德的话,你以后抛掉它们,不必再管了。”
梁修言瞪圆了眼,看着她。
贺涵元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没错,就是让你别听你爹的话了。
梁修言:“这……这是老祖宗的规矩……”
贺涵元:“老祖宗的规矩说,男儿出嫁了要听妻主的话。”
梁修言:“……”
“你听不听?”
梁修言垂眼,带了点气恼:“听。”
贺涵元满意。
梁修言又去看她:“那……你不让我、不让我……守规矩,想让我怎么做呢?”
贺涵元笑盈盈地看着他的眼睛:“带你去玩,去见见新鲜东西。”
梁修言眼睛微微有了光,强压下心底的悸动,轻声说:“好……”
晚膳又剩下单独两人,这一回,梁修言越发放慢了进食速度,而贺涵元再不敢劝他多吃,见他一直陪着自己夹菜,还要劝一句:“若是吃饱了就别吃了,倒杯水,陪我坐着就行。”
梁修言浅浅笑着:“今日的确不觉得撑。”也不知为何,和她一起吃饭,胃口好像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