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萧园的少有抓耳挠腮之人,听这些名士联诗是一种绝佳的体验,三五不时就有佳句好诗,围观者忍不住击掌叫好。
施牧过去时,联诗已经开始,他和寄娘二人站在边上旁观,一直没有加入,中途他怕寄娘累了,还给她找了一处合适的位置安顿她坐下观战。
安顿完寄娘,场上只剩下几人,寻着一句诗许久都无人能应的空档,他开口加入了战局。
眼看联诗比斗要有结果,突然来了一个新人,众人精神一震,纷纷对施牧注目,施牧不急不忙,面色谦逊,站在场边等着对手接招……
寄娘看着施牧像一柄剑缓缓从剑鞘□□,剑上的光芒一点一点绽放,虽不知道他为何选在今日宝剑出鞘,但依旧看得眉眼染上笑意。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仿佛一件只有自己知道的宝物今日终于展现人前,引来世人惊叹关注;但不全然是,更像是看到宝物终于展露了自己的光芒,她喜爱这份世间难寻的耀眼光芒,也十分为他高兴。
联诗场上,施牧的加入猛然改变了场上氛围,他是个挥洒自如的年轻人,一手背后一手执袖腹前,无论对面几人你一句我一句抛过来多少刁难,他都面不改色出口成诗,原本五六人对打的局面瞬间变成五六人打他一个,而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轻松获胜。
最后一位对手鬓角汗湿,低头擦了擦汗水对着施牧作揖:“在下败了。”
施牧含笑回礼:“承让。”视线抬起,望向不远处的寄娘。
寄娘真心诚意地对他笑,唇瓣微动,做了一个“恭喜”的口型。
施牧收到了,赢了都没什么变化的面色突然春风化水,笑开来。
寄娘看出他今日不遮锋芒了,起身走过去:“下一个,你挑战哪一项?”
施牧往四周看一圈:“我知道你的画也是一绝,今日这海棠如霞,你为我画一幅?”
寄娘低声:“我也去?你打的什么算盘?”
施牧抿唇:“真的没有,只是我赢了,突然想要你给一个奖励。”
寄娘似信非信地看着他。
施牧眼中的自信光芒尽敛,她竟然看出几分可怜巴巴。
“好吧,给你的奖励,不管后面赢了几次,都只有这一份。”
施牧笑开:“自然,我不会让你劳累。”
寄娘:“……”这是劳累的事吗?
她无奈摇头,失笑,抬步去了丹青那一片,问侍从要了一份文房四宝和颜料画具。
施牧就近挑了比文的项目,领了纸笔在她边上写赋。
寄娘画了一片海棠,红霞似火,艳丽色彩之间,一个水墨宽袖的文士行走花间,只有一个背影,风吹起他的长袍,飘逸洒然。
黑白色调又飘然若仙的文士让整幅画艳而不俗,雅而不淡,人与花相得益彰。
施牧凑过来:“这人是我吗?”
寄娘放下笔:“送你的画,你说呢?”